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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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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小径蜿蜒盘旋,在黑夜笼罩之中似乎没有尽头。山里夜晚的黑是真的黑,就像墨染过一样。好在这条小径甚是平缓,上面没有碎石或障碍,也没有陡然而上急坡。说是一条小径,但也能够并肩齐行过两,三个人的宽度。沈铭德用手机上的手电功能照亮了自己脚下几米的距离。就算他们想用手电观察一下远方,但那种亮度根本没法穿透深夜的黑幕。虫鸣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叫得让人心烦。沈铭德不时地用小手指挖挖自己的耳朵,似乎耳膜都要被这群虫的鸣叫声刺破了。各种无名的飞虫在手电的光圈里飞舞,徘徊。就在刚才,有几只飞虫迅速从萧静手边掠过,差点撞在了她打着手电的手上。她随即关掉了手电,坚定地拒绝将手电再次打开。她紧紧抓着沈铭德没拿着手电的左臂。若不是有件长袖衬衫隔着,萧静的指甲似乎可以嵌进沈铭德的皮肉里去。

一阵沙沙的树叶响动让两人警觉起来。任何人都能察觉出,那不是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音。虽然心里不断地在告诉自己,那只是山里的某种小动物。但是两人明显又加快了步伐。萧静有点跟不上沈铭德的大步。她用右手紧紧抓住沈铭德左臂,并不时地用闲置的走手拨开时而挡在面前的细小树枝,驱赶在身边徘徊的蚊虫。还神经质地,不停地抚过自己的臂膀,脖颈,还有后背,她总是感觉有小虫子在定要她全身。萧静踮起脚尖,踔着小碎步,跟随沈铭德向前急行。后悔,埋怨,气愤在这一路上不断滋生。

突然,就在一个转弯处,一股冰凉得让人全身发麻的触感掠过萧静裸露在外的肩头。她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声。沈铭德立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只见萧静正站在距自己一米左右的位置,以左手捂嘴,右手护在自己的左肩上。引起了沈铭德的注意,萧静略微放松,拖动被吓得僵直的身体立刻跑到沈铭德身旁。并告诉沈铭德,刚才有个冰凉的东西滑过自己的肩膀。手电的光束照向了刚才萧静做过的地方,只见有一细小的枝桠从林中伸出,上面还挂着一片“心”形的树叶在微风中摆动。或许这就是刚才滑过萧静肩膀的“怪物”吧。沈铭德不由得挤出一抹微笑。

萧静依然惊魂未定。她以双臂护肩,一边在口中念叨着:“会不会是蛇?”一边接着手电的微光查看周围的动静。道路两边的树林非常茂密,树干与树枝之间透露出来的狭小缝隙好像也都被黑色丝绒塞满了。然而就在犹如黑丝绒布的黑暗之中,一个椭圆形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在萧静的拉扯下,沈铭德也看向自己右侧的树林里。借助手电的光线,他们看见就在右侧的树林里,那个若隐若现的椭圆形轮廓在一棵大树后消失了。两人感到心中一阵发毛。没做任何商量,便不约而同地顺着小径向下山的方向走去。并没走出几步,萧静就看见那个椭圆的东西从右侧树林伸了出来,挡在他们前方手电光束可及的距离。那东西似乎有几分吃力似的挣脱了林中枝桠的束缚。萧静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马褂的人性轮廓,然而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她看见那东西的脸却是一片赤红。这东西来者不善,一柄反射寒光的镰刀就在右手里。

沈铭德拉起萧静转身就顺着小径往山上跑去。那个赤脸的家伙便提起镰刀在后面追赶。沈铭德从来对自己的运动细胞没什么自信,更何况萧静还跟在身边。可是那赤脸的东西并没有急于追上他们,而是在两人的身后始终保持一个距离地跟随着。当萧静再一次转头去查看他们之间的距离时,那个家伙突然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正当两人打算在小径前方的转弯处停下休息时,那个赤脸鬼有一次从两人面前的树林中走出。那家伙依然赤面黑袍,手持短柄镰刀,左手之中好像还多了一盏提灯。在幽幽的灯光下,显得那家伙就是一只来自冥府的索命恶鬼。那东西站在两人前方的树林边缘一动未动,好像在等待这两人自己送上前来。

沈铭德突然一股无名火起。就在快要来到那东西面前时,他松开了拉着萧静的手,借着奔跑带来的冲击力凌空飞起一脚。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转瞬之间。那个赤面的家伙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力道十足的一脚。那东西身体一震,便跌进了身后的树林里,在细密的枝桠和藤曼中挣扎起来。沈铭德跟随着萧静,继续向山坡上方跑去。

他们并没跑出多远,就在上坡的尽头被一堵高大白墙挡住了去路。沈铭德立刻关闭了手电,拉着萧静在白墙和树林之间的缝隙中躲避。他们看见一团幽幽的灯光在山坡的下方摇曳了片刻,之后就慢悠悠地朝着下山的方向飘去了。

萧静心有余悸地说:“这里还真是闹鬼。”

沈铭德冷笑着说到:“是呀,装神弄鬼的人倒是不少。而且装的还不像。”

萧静问:“我就是没弄懂,追我们的那个人是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的?”

沈铭德便答:“那是两个人。‘鬼’穿不穿鞋我不知道。但那两个人穿的鞋不一样。追我们的穿的是双运动鞋。被我踢飞的人穿的是一双布鞋。而且这两个不想伤害我们,他们只是想把上山的人吓跑。如果他们有杀意,我们刚才距离路边的树林那么近,他们俩完全可以从树林里劈出一刀。如果那么做,估计不死,也残了。”

虽然萧静在冷静下来后也觉得那的确是两个人。在听到沈铭德这番话后更是放松了下来。她便带有打趣似的说到:“你观察得还真仔细呢。”

沈铭德似乎并没有听出萧静实在玩笑,而是自顾自地说到:“从他们带的面具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从今晚的庆典,还有楚瑶讲到故事来看,他们带的都应该是‘傩戏’面具。似乎村民们认为只有‘傩戏’面具才有驱邪的效果。如果真的闹鬼,那再榆树沟出现的‘鬼’也应该带着‘傩戏’面具。然而刚才那两个家伙带的可是‘京剧’的脸谱面具。不是很可笑嘛?”

他们两人在前边躲了半晌,见并没有人追来,便起身摸着白墙向大门处走去。沈铭德认为,在通往戏校的上山小径上安排人看守,就足以说明他们找对了地方。而手边这堵白墙的里面,应该就是戏校。不过他们的动作一定要快点,那两个人没有追来,不知是不是下山去叫人了。

但是萧静觉得奇怪的是,这两个人如果需要叫人来支援,为什么不用手机打个电话?就算他们是农民,可是在当今这个时代,手机几乎是人手一台了。更何况,榆树沟村并不是什么穷山僻壤。

由于感觉时间有限,两人就没做太多的讨论。他们双人合力推开了半扇广亮大门,一堵有灰白色砖石砌成的影壁墙阻挡了他们的视线。绕过影壁,两人便走上了一座通向左右两侧的游廊。沈铭德还真有点怀疑这个戏校是不是根据京城中某个四合院的样式而建造的。虽然在一片漆黑之中根本看不清全貌,但在沈铭德大脑中已经形成了一副这座建筑的地图。如果这幢建筑是一个经典中式风格的话,那么在他们面前的空地,应该就是一座由四面游廊围起来的庭院,而穿过这个庭院,在他们正对面的,应该就是一栋正房了。

他们两人随机挑选了右边一侧的游廊走了下去,谁都不由自主地没有勇气走进黑暗的庭院中。因为这么一个被夜幕笼罩的,毫无遮掩的幽邃庭院,带给他们一种空旷的恐惧感。让人感觉一旦进入庭院,就再也走不出来了。然而,他们的选择却并不随人意。就在右侧游廊的尽头,道路被坍塌的立柱,掉落的瓦片,还有各种杂物堵住了。两人不得不改变了从右侧绕行至正房的想法,转身向左侧游廊走去。

这幢建筑说是类似四合院的样式,却没有那么复杂。在左侧游廊尽头转过一道弯便是廊庑。紧靠庭院的一面是“廊”,在“廊”的另一侧则是一排“厢房”。看似老旧但坚固木门虚掩着,没有太多的装饰,也没有过多的颜色。深棕色木纹的窄门和旁边镶嵌着竖直铁栏杆的小窗户都让沈铭德联想起古时候的“监狱”。两人顺着“监狱”的小窗户向里面观望,只看到里面大概是一个十几米见方的空间。一张长方形的土炕紧紧地贴在门窗对面的墙上,几排A4大小的纸张被密密麻麻地钉在那面墙上,纸张上面还有孩子们的简笔画。

沈铭德显出对那些简笔画的好奇,便走到了木门旁边。在手电的帮助下他找到了木门的门环把手,可是他并没有一下拉开那扇木门。而是十分小心地一下,又一下地用一根手指牵动着门把手。这种动作像极了是在逗弄某些危险的小动物。他的每一次“逗弄”都会牵开一点缝隙,同时也会发出老旧木门特有的“吱呀”声响。这种“吱呀”声似乎被空旷的庭院放大了数倍,在寂静的夜幕里回响。听得萧静心里甚是发毛。

说到“寂静”,萧静又开始变得神经质起来。她躲在沈铭德身后,看着他拨弄着门环,同时还竖起耳朵仔细地收集附近的声音。除了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响,她什么都没听到。刚打算将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她便突然想到,就在刚才,上山时候的路上,他们听到的那种刺耳的虫鸣怎么都不见了呢?萧静再次紧张起来,这种“死寂”好像又带她回到了这几天去过的那片挂满“蝈蝈笼”的树林。那片树林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没见过任何小动物,只有那些恐怖的村民和“死寂”。她似乎觉得有点冷,缩紧了肩膀,双臂环在胸前,用两手摩擦自己的双臂。她瞪着一双有点歇斯底里的大眼睛机警地观察左右两边的黑暗。

沈铭德用食指搭在门环上,一鼓作气地将木门拉开。随即,那木门发出一阵冗长的“吱呀呀呀呀……”的噪音。当木门开到足够大时,沈铭德马上用一手按住了门扉,又用手电光束在屋里扫了一圈。然后他便打断了萧静的胡思乱想,将她轻轻拉进屋内。屋内的陈设极为简陋。或许“简陋”一词无法形容在这十几平米的屋内的空虚。其实这屋内只有一张土炕,上面铺着一层草席,其它再无陈设。地面是由红砖拼接而成。这样的布局更让沈铭德确信,这间屋子是一间牢笼。

两人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土炕,用手电查看起钉在墙上的简笔画。这些简笔画看上去幼稚可笑。粗糙的线条和简单的构图让他们两人断定,这些图画必是出自儿童之手。图画基本都是由彩色铅笔和蜡笔绘出来的,然而在图画中却看不见半点明快的颜色。图画都是以黑色,红色,深棕色等压抑的颜色为主色调。就算找遍所有墙上的图画,也见不到一点类似金黄色,翠绿色,或者谈粉色等颜色的痕迹。或许是因为这些图画都是由孩子们画出的,所以图画表达的含义非常晦涩难懂。图画中没有孩子们经常涂鸦的可爱小动物的形象,反而是一堆抽象的“符号”一般的图像。比如一张图画中画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状的轮廓中是一颗犹如蛇一样竖瞳。眼睛的轮廓外,上下分别由六颗大树。在另一张纸上却是杂乱的用蜡笔涂抹的漆黑一团,在这黑团的中央画着一扇带有门环的对开门扉。还有其它的图画,他们两人也挨个看过。图画中画的最多的应该是面具,有的呲牙咧嘴,有的怒目圆瞪,还有的痛苦哀伤。所有的图画虽然风格不同,色彩不同,或是构图不同,但在沈铭德和萧静看来,它们都表示着同一个含义——恐怖。

在每一张图画的右下角空白处,都歪歪扭扭地写着貌似作画人的名字。同样一个名字会多次出现在几张图画的右下角。沈铭德统计了一下,在这些图画上出现的总共有六个名字。这些名字其中有三人是“王”姓,其余的三人是“赵”姓。他们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立刻赶往隔壁的房间去了。

隔壁的房间在布局上与第一间完全一样,门窗对面的墙上也钉着图画。图画与第一个房间不同,有些图画上还出现了一只扭曲的怪物。但是,反应的主题完全相同,都是“恐怖”。作画人名字也有六个。除了少数两个“王,赵”姓氏以外,都是“姜”,“周”,“张”等不同的姓氏。

萧静幽幽地说到:“十二个孩子对应十二个献祭人。但是为什么会有这多王姓和赵姓的孩子呢?难道他们都用自己本家的孩子做‘祭品’吗?”

沈铭德便接过话头,说:“难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房间里关押的就是那十二个孩子。这些画就是这些孩子们眼中的世界呀。但是为什么要钉在墙上呢?”

“是鼓励”萧静答道:“我觉得这就像幼儿园里的老师会把孩子们的优秀画作挂在墙上让众人参观一样的‘鼓励’。”

沈铭德问到:“可是为什么呢?”

萧静耸了下肩,表示自己也不能理解。于是沈铭德便将这些恐怖的图画拍摄进自己的手机里。然后两人转向前面的房间。

这第三个房间中的墙上没有图画。几乎与前两个房间布局相同,但唯一不同的是,有一张木桌摆放在小窗户的下方。木桌上集满一层厚厚的灰尘。沈铭德惊奇地发现,这个小木桌还带有两个抽屉。他凑了过去,就像期待着里面会发现什么宝藏似的缓慢地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然而事实让他失望,里面只发现了一层尘土。他就像泄气似的一下拉开进里面的另一个抽屉。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顿时看见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就躺在抽屉的底部。他急不可耐地展开了这张纸,只见就在右下角处写着“高山杏”几个字。沈铭德如获至宝一般地捧着高山杏的图画,犹如手中的是颜真卿的墨宝,或是吴道子的旷世之作似的。

这副图画构图简单,但非常明显。画上又一座金字塔形的高山,山下是一滩水。有六个人围在那滩水的周围。六个人特征明显。站在中间的一人身穿长袍,头戴尖塔一般的帽子。沈铭德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庆典上的“祭司”形象。在“祭司”的左右分别有两位老人,长着胡须,手拿拐杖。其中一人头戴一顶类似于“礼帽”的帽子,另一位老人光头秃顶。在两位老人身后,分别站立一男一女。那男人矮胖,秃顶,身材敦实。女人身穿长裙,头上有一个发髻,上面还有发簪。在女人身后是一个壮年男子。这男子肩宽背阔,留着分头的发型。

从图画中分析,萧静认为高山杏描绘的是一副“献祭”时的景象。沈铭德虽然同意是“献祭”,但他更觉得,高山杏用这副图画记录了这五年来把她作为“祭品”的五名王家人和赵家人。高山杏从八岁起作为“祭品”至十二岁,总共被献祭过五次。每一年都有一个王家人或赵家人获得“长生”。她是不是每次被“献祭”之后,都会把这些人的形象画出来呢?沈铭德和萧静低声讨论着,离开了厢房。

沈铭德和萧静并没有急于进入正房,而是顺着游廊绕对面的厢房查看一下。可是道路也被坍塌的碎砖烂瓦堵住了。两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鼓起勇气走进了庭院。他们打算从庭院里的位置查看下这一侧已经坍塌了的游廊情况。不出所料,这一侧果然遭遇过火灾。从庭院里望去,可以看到被熏黑了的瓦片,炭化的木制栏杆。估计失火是主要集中在这一侧的厢房。凶猛的火势估计烧断了支撑游廊的主梁,之后造成了坍塌。

突然,萧静从蹲伏的姿势站了起来,迅速跑到沈铭德旁边。说她看见废墟的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在萧静的指示下,沈铭德也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向里面望去。这条游廊在坍塌时好像断成了几节,他们所在的这一节被前面断裂物支架了起来形成一个坡面。就在坡面的下方,露出一个能够容纳一个成年人爬出来的洞。沈铭德看着洞口边缘那些支出来的尖锐物体和满地的瓦砾,感觉自己还真没爬进这个洞的勇气。她蹲在洞口,用手电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从洞口处可以看到里面厢房的一面墙壁已经倒塌了一半,而另一半还在“苟延残喘”地坚持着。沈铭德用手电光在自己的可视范围内查看了一边,却没有发现任何一场的东西。便起身,催出着萧静快点跟他倒正房查看一下。萧静虽然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却也没有坚持,因为她对自己是否看到的东西也不太确定。

正房这栋建筑共有两层,而且看起来很是气派。下面被石头基座高高垫起,基座的正面是十几级的台阶。走上台阶便看到了六扇朱红色的巨大门扉。这样的建筑风格让两人同时想到了古代王朝时期的官府衙门。推开了半扇大门,他们就置身于一个空旷的正厅里。接着手电光,他们看见这个正厅是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地上由大理石地砖铺成。正厅左侧是一处上楼的楼梯,楼梯的下面有一个窄小的拱门通向正厅后面。说这正厅“空旷”真是一点不假,所有的家具和装饰物都被搬走了,唯独留下了这幢空空荡荡的房子。带着失望的心情两人又上到二楼。脚踩着木制的楼梯和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甚是恐怖,有种夜访鬼宅的感觉。二楼似乎在过去被当成卧房使用,他们是从几个房间中地板上摆放过床的痕迹推测出来的。可是每一个房间都是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正厅后面的一个小房间直通后院,似乎曾经是个厨房的样子。后院里面行行列列地站立着六排木头架子,上面陈列着瓦罐之类的东西,估计是一些生活用具。这间厨房是他们决定最后要查看一眼的房间。最多十二个平米的空屋子,一眼就能够窥见全貌。可是沈铭德此时似乎被一个放置在墙角上的木柜子吸引了。萧静也感到奇怪,为什么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空,唯独这个木柜子没有被搬走呢?她凑上前去观察了一下。这个柜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四四方方的,上面装着两扇柜门,样式朴素,木料也不值钱。唯一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在柜子下面四个角上,用四根粗大的螺丝钉将这柜子牢牢地嵌在了地面上。

萧静认为,就是因为这个柜子极为普通,又不值钱,所以完全没有价值带走。不过沈铭德却摇了摇头。他也走到柜门前,只见这柜门的两扇对开门上各有一处门环样式的金属把手。门环的底座成圆饼状盛开鲜花一般的造型,右侧的把手好像可以转动。沈铭德转动右侧门环,拉开了柜子,不出所料的,里面是空的。他又合上柜门,看着这柜门发愣。他对这个柜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萧静轻轻地推了推他,示意沈铭德他们的快点离开这里。

而在他们刚走倒房间的门口时,萧静说到:“我们要不要把那些孩子们的画带出去?”

沈铭德立刻一个急转身,又折回到柜子前面。萧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铭德一边翻自己的口袋,一边说:“有个画,黑暗笼罩着大门的画,那不是大门,可能是柜门。我要看看这柜子后面有什么。”

沈铭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多功能军刀,打开了一个类似于螺丝刀的小工具之后他就忙活了起来。这把小工具灵活好用,只需不久,沈铭德就拆下了三枚螺丝。在紧靠墙角处位置上的螺丝的确有些难度,但在萧静的帮忙下也成功拆了下来。于是,两人合力将柜子挪到一旁。惊喜出现了,他们看到地上被柜子遮挡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木板门。在这道木板门的边缘处,露出一个小小的黄铜色锁眼。他们分别拉了两下这道门,这个纹丝未动。沈铭德又在上面踩了两脚,然后便冲进了后院里。需时不久,沈铭德就回到了屋内,双手还握着一把长柄的铁镐。他将萧静拉到身后,然后抡起铁镐砸向地上的木门。这到木门果然脆弱,一镐下去应声而破。两三镐之后,木门不复存在。

沈铭德带着一丝兴奋,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木门的楼梯,并解释到:“如果大人们鼓励孩子去画那些恐怖的东西,那么孩子们就把自己觉得最恐怖的事物画出来。所以画出这副画孩子一定知道这个密室里藏着恐怖的东西。这个密室的入口用柜子隐藏起来,我就觉得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密室的入口那么窄,并装了一扇那么薄的木门,里面的东西一定不是活物。或许我们能从里面找到点什么有用的。”

沈铭德走在最前面,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喜悦和激动。他走在狭窄的通道里,有些地方只能侧身才能通过。他的右手边是石墙,左手边是一堵由长木条加固的木墙。从木条的缝隙间窥视,却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他只能挤在两堵墙之间,继续向前探索。这种感觉让他自己联想起了挖开墓穴的盗墓贼。虽然沈铭德从来没有干过这种行当,更没有下过墓穴。然而,“盗墓摸金”这样的桥段在这几年已经被各种影视,小说等作品演绎成了最烂俗的题材。不少的人喜爱这类题材的文学作品,或许并不是贪婪,而是对探索未知的渴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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