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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绝望中握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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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意提醒过自己,辛归辰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谜团,而不是情感凭藉的一个对象。辛归辰,镜岛,密室预言,还有那间书房,每一样都等着她去探查,去破解。所以,她怎么会喜欢他?她就不该喜欢他。一个谜团要是掺杂了感情色彩,就变成了你喜爱的谜团,你会不忍卒读,也不忍揭开。你怕迎来一个难以承受的真相。

他们薄如蝉翼的关系在还没刺破之前,她还有翻转的余地。她最后一次告诫自己:如果可能,你得离开他,这个谜团不适合你,你们没有将来。

罗意一整天都把自己沉浸在数据仿真里,但公式、数据、波形却没能把她的大脑填满,她还是不可自拔地总是想起辛归辰。他像冬日暖阳里的光,无孔不入地照进来。

萧燃打来了电话,罗意一边看着论文一边接起电话,“萧师兄。”

“罗意……”萧燃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有个内幕消息,我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打算及时告诉你。”

“什么消息?”罗意突然感到不妙。

“首先,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对你来说不算好消息。”

“师兄,你直说吧。”再坏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过了。

“我听胡院士说,九国联合勘探队已经决定取消去镜岛勘探的计划了。而且,九国联合勘探组也解散了。”

“什么?”罗意仿佛迎头挨了一棍。

萧燃解释,“最近一个月,镜岛的变异程度加深,但是变异区域的扩散停滞了。虽然前些天纳齐小镇的台风是很奇特,但也没带来其他的突变。所以,联合勘探组开了个会,决定停止勘探计划,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可他们不久前才说明年还有一次勘探计划的!”

“小意,你别急,”萧燃宽慰说,“停止勘探,也许是最合理的选择。我知道你为前往镜岛已经付出了太多,六年多来,你一直等着那一天。但你也知道,你找回父母,这真的是极不可能的小概率事件。”

罗意听着萧燃的话,心里一点点冷了下去,她不死心地说,“我知道是小概率时间,但只要次数足够,小概率事件必然发生。只要他们重启勘探计划,我就……”

萧燃打断她,“小意,勘探计划基本上没有重启的可能了,现在采取的方式是保守防御,还有仿真研究。”

“那我就自己去!”

“小意,你冷静一点。镜岛是什么地方?没有全球顶尖的专业科研团队,你怎么可能去得了?就算联图、大云这些科技巨头,也很难凭一己之力组建前往镜岛的团队!”萧燃停顿一下,又说,“小意……我只希望你可以向前看,很多事情,终究无法人为。再执着下去,就没有意义了。你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都关心你的。”

罗意转眼看看桌上的三口之家合照,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去不了镜岛,就意味着和爸妈永久的分离。她并不心疼自己熬过的夜,闯过的难关,她只晓得,往后余生,或许独留她成为人海孤鸿了。

手机从她手心慢慢滑落到那堆参考书里,萧燃焦灼无奈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小意,你别太伤心了。”

罗意抹了一把泪,拾起手机说,“师兄,谢谢你。”

她挂了电话,突然想到一个人。她一把抓起衣架上的大衣和手提包,冲出了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气温降到负三度。未化尽的残雪潮气重新冻硬了,冷空气也有了硬度似的,刮得脸生疼。罗意忘了戴围巾,寒风吹进脖颈冻得她直打冷战。她顾不了那么多,拦了辆的士就奔往联图科技大厦。

取消了,勘探计划已经取消了。萧燃的话反复在她耳边重播,她哽咽着,仿佛多年经营的一份信仰就此崩塌,她不懂未来岁月还有什么东西供她去追。失去信仰的信徒,人生将彻底失去意义。

的士司机望一眼后视镜,问她,“小姑娘,没事吧?”

她说,“没事,谢谢。”声音抖得厉害。

六年多了,她从没感到这么绝望过。她知道时间轴上的一切安排均已确定,只等人们去逐一经历,但走到眼下这个事件节点,她仍然无法接受。

车子开到目的地,罗意扔下一张百元钞票,不等司机找钱给她,她就匆匆往大厦奔。在大厦前面的小广场上,她被一个站在寒风中的身影吓了一跳。那人穿一身粗布长裙大袄,两条辫子垂到了腰间,静立在凛冬的夜晚中,像一个魂。

冯仙姑。罗意倒抽一口冷气。

冯仙姑背光站在灯火昏暗处,似乎是在专程等着罗意。

罗意走近几步,冯仙姑开口喊了她的名字,“罗意小姐。”

“冯女士。”罗意轻声说。

冯仙姑叹息着说,“快要变天了,大雪路滑,注意安全。”

“冯女士,您的意思是?”

“人生贵在舍得。你先要学会舍,学会不走打滑的路。”冯仙姑摘下头上的帽子,看着罗意。

罗意注意到冯仙姑的眼睛在黑暗里依然炯炯有光。她问,“冯女士,能否更明白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听我的,学会舍。丫头,回家吧。”冯仙姑说完这话,重新戴上帽子,塞给罗意一张字条,然后快步消失了在路口。

罗意望着冯仙姑消失的地方,心底一片忐忑。她明白,冯仙姑在告诉她,别再执着于镜岛。冯仙姑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给这个提示?冯仙姑会不会就是在地板上留下神秘预言的人?

罗意打开冯仙姑给的那张字条,上面写着:癸巳逢劫,高堂不再,顺时而变,顺势而止。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父母失踪刚好是癸巳年,冯仙姑在告诫她,要顺应天意,不可强求。

纸条上的“高堂”二字狠狠胀着罗意的泪腺。她感到阵阵垮塌的疲累,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低地抽泣。泪水从眼眶滚落出来,滴进冻硬了的碎冰里去。幸而这个角落里四下无人,她听见自己克制的低泣融入凄厉的风声,像一场破碎的梦。

“罗意?”有人叫她。

她一抬头,从朦胧的泪雾里看见了辛归辰。

辛归辰也蹲下来。他皱着眉凝视她,“怎么了?”

她忽地站起身,窘迫地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里有些怜爱。

“没什么。”她不肯回头。

辛归辰握住罗意的肩膀,将她扳过来。这样近的距离,他酸痛地看着她,把一片柔情毫无保留地朝她播撒,比昨夜的拥抱还要心迹毕露。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辛归辰问。

罗意摇摇头,泪珠大颗大颗地掉。她看着辛归辰,她好奇为什么每次在她落难、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是奇迹般出现。他用长者一般的目光在怜惜她,她忽然在这份怜惜里再次崩塌,一头抵进他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哭出声来。

辛归辰被这个大力的拥抱惊了一瞬,随即回抱住罗意,抱得紧紧地,他想把她的抽泣和泪水统统收纳。一向独自挺立的她哭成这样,他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多严重的事情。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辛归辰不再过问原因,只是拍着罗意的后背,像父亲拍哄孩子一样。她的后背一耸一耸,即便隔着冬装大衣,他也能摸到她肩胛骨的棱角,他心里突然疼到了底。

罗意在持续的抽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两个字“谢谢”。

“放心,有我在。”辛归辰靠近她的头顶,气息拂过她发梢,“上去吧,这里太冷。”

“我想回家……”她软糯地说。

辛归辰心里也软了下去。“跟我上楼,我带你去看样东西。如果你害怕其他同事看见,我可以带你走专用电梯。”

罗意的肩膀停止了耸动,辛归辰的贴心让她感激。她平静下来,把没流完的泪咽回去,“辛博士,谢谢你。”

辛归辰松开手,递给罗意一张手帕。罗意接过来,发现还是那张DP手帕,曾经帮她遮过毛衣断袖。她赶紧又还给他,“谢谢,这款手帕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用它擦眼泪。”

辛归辰拿了手帕,直接靠上去,轻轻拭去罗意眼角残留的泪水。他说,“这样的手帕我有太多同款。”但罗意只有一个。

罗意呆呆站着,辛归辰的手指触碰过她的面颊时,她心里涌起一阵滚烫的热流。“谢谢。”她低声说。

辛归辰收好手帕,牵起罗意的手,带着她走了大厦后门,绕去乘坐高层专用电梯。电梯从一楼升到五十二楼,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没有放开过。

彼此都无话,似乎在这手心与手心紧贴着的沉默里,达成了某种情意相通的灵犀。

辛归辰拉着罗意步入走廊尽头时,罗意突然意识到,他要带自己去书房了。她一天前在黎定安的提示下,将书房列入了探查的目标之一,但现在镜岛已然去不了了,眼前的这些谜团还有意义吗?

辛归辰验证了双重门禁,书房打开了。

罗意看到了一个神似辛归辰别墅的那间书房。从地面到天花板,全部是层层的书籍,半数的墙壁由落地玻璃组成,在小露台上,有一架天文望远镜。

这间书房的装饰格局看上去很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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