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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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宇倒是想不给文渊面子,但现在冷若欢的心理疏导都是文渊在负责。他阴沉着脸,却只能点头。房芷晴和顾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桌边只剩下楚泽和冷若欢两人。

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着,冷若欢微张开口,只觉得呼吸不畅。可看着她红唇轻启的模样,楚泽却是心念一动,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抬手叩在唇边,轻咳一声,不着痕迹的压下自己心中的冲动。他视线向下一扫,眼中便露出恼意来。他这具身体以往也没见着这么不争气,怎么在冷若欢的面前就这么不受控制?

想起被下药那一晚的事来,他的眸光晦涩许多。冷若欢本是打算就靠发呆等到顾宇他们回来,可她实在无法忍受,抬头向他看去。

楚泽根本没料到她会忽然抬头,那一双眼中的晦涩便落入了她的眸中。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冷若欢眼中他的身影。

心仿若被什么东西填充了一样,满满的,让他第一次觉得满足。他的眸光温和下来,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可冷若欢却觉得如同见鬼了一般。她何时被楚泽用这样的温和对待过,无论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他待她,永远都是那样的无情冷酷。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和我单独相处就让你心中这么不开心?刚才顾宇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副样子?”

楚泽的好心情瞬间被冷若欢的表情给破坏,因为没有其他人在,他也没有再控制情绪,这话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可这话说出口以后他便后悔了,但他从未做过低头的事,只能沉着脸,一言不发。

冷若欢的表情逐渐冷凝,眼中只余下一片冷漠,刚在她眼中消失不久的怨恨也再度出现。

“顾宇待我如何,不需要我多说别人也能看出来,这样一个掏心掏肺对我的人,我怎么可能对他感觉到不开心,但是你楚泽又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在你面前,又如何可能开心的起来!”

冷若欢的音调扬起几度,表情倒是比刚才鲜活了几分,可她的冷静却是因为刚才的话而逐渐消失。她没有发觉,自从做了心理疏导以后,她说的话的确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但情绪失控的却越来越厉害。

楚泽眉头一皱,虽然被她的话激怒,但却敏锐的注意到了她此时的不对劲。

“楚泽,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每一次见到我都如此恶言相待,你知不知道我恨死你了!我真的恨死你了!”

冷若欢越说情绪越激动,噌的站了起来,手紧握成拳,忽然砸在了石桌上。肉体和石头,当然是肉体要受伤。她的手背和关节立刻冒出血来,一些地方也跟着蹭破了皮。

可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意,反倒是轻舒一口气。心中的那股郁气和窒息感也散去许多,她如同回到水里的鱼,彻底的活了过来。

她已经顾不上去和楚泽争执,抬手一下接着一下落在石桌上,本来白皙的一双手登时变得血肉模糊。眼瞧着她的动作越来越重,却没有丝毫停下的兆头,楚泽眼中闪过惊骇。

他迅速起身握住她的手腕,控制住她的动作。

“冷若欢,你疯了!你还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以为你是铁的,感觉不到疼痛吗!你看看你流了多少的血,你之前早产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你还敢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冷若欢此时本就情绪失控,楚泽的话一说出口来,越发加重了她的失控。她红了一双眼睛,愤怒而怨恨的瞪着他,手中不住地挣扎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连楚泽都觉得快要控制不住她了。

“楚泽,你怎么有脸说!如果不是你的纵容,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嘲热讽,我怎么会早产,我的孩子怎么会死!你就是帮凶,你也是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

冷若欢的手紧握成拳,楚泽却因她的话而疑惑不已。就在他略微分神的那一刻,她直接挣脱了他的控制。她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打在了他的胸膛,将他身上洁白的衬衫染上点点红梅。

“我恨死你了,楚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字字泣血,楚泽心疼的不行,胸膛上那一下接一下落下的拳头,便如同一道道惊雷落在他的心上,让他浑浑噩噩。他伸手,将冷若欢整个人都容纳进怀中去。

他的手臂犹如两道锁链,紧紧的将冷若欢锁住。她在他的怀里,这是她以往心心念念的气息,此时却只能加重她的痛苦。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最终滴落在了楚泽的手臂上。

衬衫被打湿,那濡湿的感觉犹如烙铁一般,让楚泽的心生生疼着,却又无法解脱。他的手臂收紧,像是要将冷若欢嵌入身体之中一样。

他的下巴刚好落在她的发顶,带着心疼摩挲着,眼眶在他不自知的时候也红了起来。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鬼迷心窍了,冷若欢,你冷静一点,不管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你难道不觉得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很不值得吗?”

楚泽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是做出很大的让步了。可冷若欢已经无法去思考那么多了,身后紧贴着的温度几乎迷惑了她的心神。

但当她想就这样投降时,眼前便好像出现了那个孩子,那个可怜的,连看这个世界一眼都做不到的孩子。剧烈的疼痛蔓延在她身体的每一处,没有办法依靠自我伤害来发泄那股疼痛,她最终呜咽出声。

听着冷若欢的啜泣声,楚泽的身体也同样的疼着,喉咙干涩,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可他从未有过这么清楚的时候。

他很明白,这个时候的冷若欢,比他要痛苦的多。丧子之痛对任何一个母亲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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