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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所罗门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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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天弹跳起来,弹了弹袖管上的土,居然还能笑出声来:“陈鹰,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危险的敌人。现在看来——”

  那阵风倏的急旋起来,直扑到他脖子上。此刻他的后背贴着石壁,那片黑黢黢的静默石壁也仿佛瞬间活动起来,化成无数绳索缠绕在他身上。

  “当然,陈先生是华裔世界中难得一见的人物,泱泱大国总比黎先生的母邦越南风水更好一些,所以,败走他手里,你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夏洛蒂没有觉察到危机的临近,只是得意地微笑着调侃。

  黎天困惑地抬起手向喉间抓去,但他的动作仍旧慢了一点,双臂也被黑色的绳索缠住。

  “呃……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屈膝一挣,看样子是想跳离倚靠的石壁,但地面上铺砌的巨石也起了变化,我的目光所及之处,大团大团的绳索无声蠕动着,一圈又一圈地向他身上缠绕着。

  夏洛蒂看出了什么,向前迈出小半步,诧异地低声惊叫:“陈先生,他在玩什么花样?”

  我抬起左臂拦住她:“不要过去,出事了。”

  “他好像被什么绑住了,但我什么都看不到,到底是怎么了?”夏洛蒂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黎天的呼吸急促起来,故意涂黑的脸孔已经因窒息而胀成暗红色,双臂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他始终没有向我求救,那是一个高傲男人的本性,大概换了是我,也会这样做。

  我的右手探在裤袋里,紧握着刀柄,掌心里不断地渗出冷汗来。拔刀救人,必须攻敌之必救,做到一击绝杀,但是现在我看不到敌人的要害在哪里,只能感知到那阵诡谲阴毒的风和石壁幻化成的绳索。

  “陈先生,他好像要窒息而死了,要不要救他?”夏洛蒂按捺不住,又一次低声提醒。

  啪嗒一声,摄像机由黎天手中落地,砸在他脚下的大团绳索上,立刻也被缠住。我的脑海中掠过冷馨跌落在大片缠绕躯体上的幻觉,身子一颤,右手几乎不受控制地拔刀弹射出去,直钉在黎天的脖颈旁边。

  那一刻,我的潜意识中把他当成了冷馨,射出的小刀上带着满腔所有的忧患。不管缚住黎天的幻影是不是与冷馨失踪有关,我都对这些不明所以的幻觉充满了愤怒,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大型*****,把他脚下丑陋的绳索痛痛快快地烧光。

  黎天蓦的叫出声来:“救我——接刀!”

  那阵风受袭后稍稍退却,总算给了他喘息之机,左腕努力扭动了一下,小刀落在自己的食指、中指之间,随之屈指一弹,小刀向我倒飞过来。能够在生死之际把护身小刀抛给我,此举也等同于把自己的求生之路交托给我,这一刻,我们不是敌人,而是某种特定意义下的盟友。

  “陈先生,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你能看到什么?”夏洛蒂的声音尖锐而惊怖。

  “你不要管,照顾好自己——”百忙之中,我向希薇那边看了看,她与现场所有的人一样,静静地凝立着,完全失去了知觉。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帮我照顾她。”我微笑着指了指希薇。当然,目前情形下,首先陷入窘境的是黎天,其他人未必能够幸免。在我感觉中,那些蠕动着的绳索具有深不可测的庞大力量,仿佛能将整座金字塔里的巨石都转化为同类一般,而每一个进入塔里的游客,都将成为它们的饕餮美食。

  黎天倒了下去,或许在夏洛蒂眼中他只是向后仰面倒下,平躺在地面上,并没有太明显的危险。此时此刻,我们两人的眼睛里浮现出来的景象是截然不同的,绳索蠕动的速度骤然加快,仿佛要将黎天拖入地底深处去一样。

  我向前滑出去,将毕生轻功发挥到极致,脚尖在翻滚的绳索顶上一掠而过,身子随即弹起,小刀贴着黎天的身体四周轻飘飘地削过,同时探手抓住他的右肩。

  “危险——”黎天气息一畅,吐出两个字,右臂一卷,缠在我的左臂上。

  我手中的小刀去势稍缓,斜斩在地面上,借力倒翻,拖起黎天,跃向甬道深处。

  “越向里去越危险你判断有误陈鹰快用空降兵的内旋御气法——”黎天的语速犹如一柄怒吼的***,从我们跃起到降落的两秒钟内一停不停地低叫着。“内旋御气”是空降兵们在集体跳出机舱后联手控制下降速度的一种高级技术,在这种地形下根本无从施展。

  脚一落地,我立刻明白了黎天的意思,因为本来是平展坚实的巨石地面,现在变得比千年沼泽更为绵软,无声无息地迎接着每个人的双脚。仅仅是沼泽淤泥也倒罢了,我很明显地感觉到几十股跃动的绳索弹射起来,灵蛇般绕过我的双臂、脖颈、前胸,然后迅速收紧。

  “糟了!”黎天急振双臂,想要再次弹起来,但他的情况比我更糟糕,发力越猛,陷落得便越快。

  那阵风从我们身后闪了过来,顿了一顿,突然增大增强了十倍不止,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向我和黎天当头噬下。那种感觉真实而恐怖,我甚至能感到它是有牙齿和唇舌的,而且能闻到风中的逼人腥气。

  小刀仍在手里,但我的右手被紧紧缚住,一动都不能动,刹那间整个身子都被怪风笼罩住。它是无色无形的,所以我还能看到对面的石壁、甬道里的游客,实际上我们都被它“吞”掉了,此刻是在它的肚子里。

  我长吸了一口气,骤然自丹田中发力,上冲喉关,脱口长啸。佛门“金刚狮子吼”是目前唯一能够反击它的手段,以同样无形的声波来对抗怪风,只能是逆境中的权变之策。

  它在急速地动荡着,但我仍然处于越来越严重的窒息中,再吸第二口气的时候,胸膛里已经感受到缺氧的憋闷,气息连转三次,方能沉入丹田。

  “我只要你们一点点思想,拿‘黄金之海’来换,可你们偏偏不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要你们两个所有的灵魂和能量,包括肉身一起,嘿嘿嘿嘿……”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带着胜利在望的垂涎。

  “我是……不会死在……这里的……我知道一切秘密,我知道……一切秘密……”黎天呼吸艰难,生死只在一夕之间。

  “什么秘密?”那声音里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黄金之海的秘密、大金字塔下面那个世界的秘密、法老王令自己变为木乃伊的秘密,还有还有……诅咒、诅咒的魔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黎天的情绪变得极不冷静。做为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他不该忘记“懂得越多、死得越快”的行动箴言。

  我放弃了与绳索的拉扯抗争,身子一沉,索性端坐在这些辚辚蠕动的怪物之间,任它们在我身上游走,一圈又一圈地缚紧。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懂得破译‘金字塔能’的密码?”那声音变得和善起来。

  黎天大口喘息了一阵,突然吐出一连串古怪的音符。这些在我听来有些耳熟的声音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地区种族,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一种语言,而只是毫无实质意义的枯燥音节。无独有偶,神秘失踪的龙象女也曾发出过与此类似的声音。

  那声音忽然提高,与黎天同时发出那种无法听懂的声音,持续了一分钟之多,然后这一个人一种声音同时高亢地呼喝起来,如同草原上的牧民们叱喝马群时发出的口哨声。

  “陈先生?”夏洛蒂在试探着叫我,向这边缓缓靠近。

  我立即大声提醒她:“别过来,危险!别过来!”

  “陈先生,你能听见我声音吗?”她侧耳谛听着,对我竭尽全力发出的吼声充耳不闻,突然向腰间探手,嚓的一声擎出了一柄两尺长的软刀。当她企图奇袭黎天时,我就已然判断出她身怀武功,绝不是只懂得花钱享乐、挥霍无度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那柄刀的刀背上嵌着一连串流光溢彩的大粒钻石,散发出的熠熠华光二十步之内清晰可见,将幽暗的空间环境也照亮了很多。

  我见识过王老五的绝世宝刀“小楼一夜听春雨”,但与夏洛蒂的刀比起来,名气却又差了很多。当刀光亮起的时候,我已经无声地在心底惊叫:“所罗门之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变成那个样子?越来越多的人产生变异,然后不停地死掉,这样做与直接展开杀戮有区别吗?只是更令我们惊惧痛苦——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就算给我整个‘黄金之海’,但人就要死了,要那么多黄金有什么用处?不要说什么诺言之类的了,违背诺言要受到‘法老王的诅咒’而死,信守诺言的话只怕死得更快更凄惨,够了够了,够了够了……”

  黎天狂乱地吼叫着,额头上暴跳出一条粗大崎岖的青筋,从左侧眉角一直横贯到右侧发际。

  我暂时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那阵风的声音越来越温和谦卑:“有承诺当然就要信守,违约的人当然就要受到惩罚,这有什么不对吗?那么长时间以来,无论是埃及人还是什么地方的盟约者,都在遵守这一誓言,违背者死,也没什么人提出过异议。人的思想瞬息万变,至少可以分成几亿份,拿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来换取‘黄金之海’,岂非是天大的便宜好事?你不做,外面成千上万的人抢着要做——”

  黎天拼命一挣,可惜并没有成功地弹跳起来,但却嘶哑着嗓子打断了那阵风:“成千上万的人?哼哼,除我之外,谁能解开密码?我敢保证,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能力,除我之外,任何人都听不懂你们的语言。”

  他们的对话里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我无法插嘴,只是隐隐察觉他们在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而且黎天此前早就知道这阵怪风的存在。

  夏洛蒂双臂一振,“所罗门之刃”顿时抖得笔直,刀背上的钻石排成了一条线,向前映射出一道怪异的白光,如同***上安装的突击照明手电。

  “陈先生,我过来救你了,别担心。”她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目光兼顾着正前方与脚下。从我和黎天连番跌倒的表象上,她应该能判断出地面出了问题。

  “杀了她!”黎天突然冷笑着说了三个字。

  他身上绑缚的绳索松缓了许多,说话也不再感到吃力。

  “好。”那阵风爽快地答应了,视人命如草菅一般。它能吞下我和黎天,对付夏洛蒂自然不会费劲。

  我马上出声阻止他们:“别动她,她与你们的秘密无关。城门失火,何必殃及池鱼?”

  与夏洛蒂相识不到一个小时,只是绝对意义上的萍水相逢,正因如此,我才不肯让黎天与那阵风对无辜者展开肆意杀戮。黎天杀死亡灵守护者帮众的一幕至今记忆犹新,他身上带着越南男人惯有的乖僻和冷血,一言不合,立刻痛下杀手,为达目的不计后果。

  “陈鹰,你无法判断她是否与我有关,我也不能,但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步步为营,见一个杀一个,也包括你。”黎天露出了狂人的本相,斩钉截铁地反驳我。

  “杀一个人只会给地球减轻负担,况且人类死后速朽,转化为土壤急需的废料,从而达到二次循环、能量重生的节约目的。我很赞成黎天先生的意见,你呢?”那阵风遥遥地转向我。

  此时,夏洛蒂距离我们只有三步,刀尖也即将刺入风的覆盖圈。

  “我只能那么做,优胜劣汰是最根本的自然生存法则,对不起了——”那阵风从我头顶掠过,似乎分裂成了相等的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原地,一部分直扑夏洛蒂。

  我“啊”的一声长啸,腰膝发力,挣脱了一切束缚狂跃起来,金刚狮子吼发挥到极致,接连发出裂石穿云般的啸声。

  突然之间,我听到了巨大的回声,整个大长廊都在声波中震颤着。

  夏洛蒂最终刺出了那一刀,与我的狮子吼功合力,破坏了那阵风幻化出的吞噬大口。随着一连串噼噼啪啪的火星炸裂过后,风和绳索的幻觉都消失了,金字塔内部的通风系统送来阵阵轻风,我的呼吸重新变得畅快之极。

  “陈先生,你——没事了?”夏洛蒂脸上跃动着欢愉的笑容,及时地将“所罗门之刃”重新匿藏起来,若无其事地撩开被冷汗粘在额头上的乱发,“刚刚吓坏我了,大声叫你,你却瞪着我不回答,而且……而且脸上的表情那么痛苦——”

  在欧洲的传奇故事中,“所罗门之刃”与西班牙海盗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夏洛蒂拥有这柄王者之刀,其身世一定会与那位叫做“雷”的海盗王有关。

  “没事了。”我只是简短地回应她,只字不提“所罗门之刃”的事。

  大长廊里的环境在那阵风逃走后瞬间恢复了正常,希薇惊惶的声音传过来:“陈先生,陈先生,你在哪里?”

  她转了个圈,目光与我相接,立刻惊喜地扑过来。

  夏洛蒂有些尴尬地后退,微微颔首:“你们聊吧,我该离开了。”

  大劫余生之后,我们都忽视了黎天的存在,再回头时,他和摄像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仅让我有些沉郁。

  “我没来得及留备份,说实话,我甚至怀疑王诗只不过是凭着一段剪辑伪造的影像行骗。抱歉,陈先生——”夏洛蒂向夏盖那边招招手,他和祭司立刻快步赶过来,王诗和马尾辫迟疑了一会儿,也磨磨蹭蹭地向这边走。

  “他们四个,都是录影带的共同见证者,了解这段影像的全部内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尽情盘诘,只要对找回冷馨小姐有帮助,我愿意通力合作。”夏洛蒂脸上不再有微笑,足见她在做正事时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

  半小时前甬道里发生过的异变,只有我、夏洛蒂、黎天三个人明了,从希薇等人的说话反应上完全能够证明这一点。也即是说,除去我们,所有人在那半小时里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生命中莫名其妙地“短掉”了三十分钟。

  游客们依旧有秩序地前进、交谈、张望着,偶尔有些好色之徒会把色迷迷的眼光投射到夏洛蒂与希薇脸上,但在夏盖的嚣张逼视下,那些男人不敢有进一步的驻足,马上加快脚步离去。

  我此刻就站在冷馨出现过的石壁前,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王诗甚至拿出一支荧光笔,踮着脚尖在石壁上画出了一个人形轮廓。

  “当时,冷馨小姐就站在这里,比大长廊的地面高出约两尺,仿佛站在一个演讲台上。她比我高出那么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并且举手投足间光彩照人,令我一回想起来便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当时的情形如果落在别人眼里的话,一定会把她当成布道的天神,而我就是匍匐于尘埃中的卑微受众——”

  王诗讨好地笑着,突然之间成了夹在我和夏洛蒂之间的局外人。她把口头消息和摄像机分卖出去,这是一个商品社会里利益最大化的正确决定,但放在这种场合却极不合适。沙漠失踪案和金字塔宝藏时时刻刻牵动着各方势力的视线,稍有不慎,她拿在手里的钱就再没有花出去的机会了。

  希薇距离我最近,见我微微皱起了眉,立刻会意地提醒:“王小姐,这些你都说过了,现在我们只想听你隐瞒的部分。”

  她瞥了一眼夏洛蒂,不自觉地挺直了腰,仿佛要与什么人比个高下似的。

  “对对,希薇小姐的吩咐你听清了吗?毫无保留地全部说清楚,再敢隐瞒什么的话,我马上抓你们去警局——”夏盖眉飞色舞地给希薇帮腔,但后者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祭司一直保持沉默,成了夏洛蒂和夏盖两个人的陪衬,恭恭敬敬地肃立在一边。

  保安人员早就乖乖撤退了,这是一个最懂得见风使舵的职业,一见我与夏盖握手言和,马上自动消失。

  “陈先生、夏洛蒂夫人、希薇小姐、夏盖先生……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都讲出来了,真的没有一点保留,请相信我、相信我。”她紧紧地按着自己的挎包,生怕别人会把到手的那些钞票抢回去。

  夏盖嚣张地大笑:“谅你也不敢说假话了——姐姐,那摄像机呢?拿出来给陈鹰看看不就全清楚啦?喂,陈鹰,这件事由头至尾没有我们的一点好处,只是白白花钱替你买东西,你不会不领情吧?”

  他并不知道黎天出现并带走了摄像机的情节,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希薇舒了口气:“哦?那就太好了,陈先生,我们终于可以——”

  我和夏洛蒂对望了一眼,她迟疑地苦笑着:“这里有些气闷,咱们到外面去谈吧?夏盖,你先回车上去沏一壶中国茶,咱们好好招待陈先生。”

  那些惊世骇俗的情节细讲起来,只怕会令夏盖大呼小叫个不休,所以夏洛蒂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我也正有此意。

  “请吧,陈先生?”夏洛蒂伸手相邀,完全是本城地主的姿态。

  “希薇小姐,请——”夏盖毫不掩饰对希薇的垂涎,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献殷勤的机会。

  我微笑着回绝了希薇探询的目光:“你们先出去吧,我再停留十分钟,马上来。”进入金字塔到现在,除去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外,我还没有什么收获,当然不肯轻易退出。离开希薇,更令自己能专心致志地观察并且思索,有助于捕捉到事情的转机。

  希薇浅叹:“那好,我出去等你,别太……压抑了。”她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不顾夏盖的白眼,大大方方地带头走向塔外。

  “在那些躯体的八方困扰下,冷馨能够保持镇定自若,与王诗娓娓交谈——难道那些脏东西没有向她展开攻击?单纯以武功相较,黎天超过冷馨百倍,但他仍然在绳索攻击下狼狈不堪,被逼向我求援。那么,冷馨呢?她的确有胆量,也有见识,可是这些蠢蠢欲动的古怪生物极富攻击性,比寻常蟒蛇的绞杀力更大,凭她自己的力量,真的能在对抗中毫发未伤?”

  我背靠着石壁,陷入了难以拆解的冥思苦想之中。

  在我看来,躯体、绳索都是由石壁而生的幻像,亦是一种毫无由头的“心魔”。魔由心生,不能顺利除魔,人的思想就会困顿枯涸,缓慢走向死亡。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希望那阵风能够再次出现,让切断了的线索重新连接起来。

  黎天在惊慌失措下提及了很多陌生的命题,把这些与他从前的工作身份联系起来,我能模糊地感到,一切谜题似乎都与神秘的51号地区有关,而黎天做为那个特殊军事区的一员,恰恰有了“监守自盗”的最佳条件。

  “先生,打扰一下,请帮我拍张照片可以吗?”一个背着黑色双肩包的短发女孩子走过来,掌心里托着一架柯达相机。

  我回过神来,迎着她年轻的笑脸回答:“当然可以。”

  此刻我的所有思想都放在冷馨身上,几乎是在毫无意识地做着帮这个女孩子拍照的动作。她走到石壁前,取代了我方才的位置,双臂高举,兴高采烈地摆好了姿势。

  我按下快门,唰的一下,闪光灯照亮了那片不起眼的石壁,引得身边的几个游客纷纷驻足。

  “咦,好像闪光灯亮度不太够,请再帮我拍一张吧?”她做出露齿微笑的矜持表情,如同一个骄傲地站在展示台上的模特,牙齿莹白如玉。

  刹那间,我似乎听见了某种颤音,仔细分辨,那应该是强风吹动旷野里的高压电线所发出的动静,但这是在金字塔内部,就算强风来临,也只能发出单调的呼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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