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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刺头小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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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时候陶严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原本想着总得过个十天半月才会升官,没想到两天后就突然被狠狠的一脚踢过去要当小旗官了。

可怜陶严从幼儿园开始就没有当过领导。小学中学不要说没当过什么中队长大队长什么的,连班上的劳动委员都没干过。到了部队更糟糕了,四年里他一直是战斗蛙人分队里面军衔最低的,一个五人组成的战斗小组,小组长是上尉,然后一名没有职务的中尉,两名士官,一名是二级军士长和一名三级军士长,然后陶严这个不求上进的上士。(按照最新的士官七级军衔,上士属于士官了,处于下士中士之上,四级军士长之下。但陶严在陆战队的时候,中士上士这些还是士兵军衔)好像在全军的战斗蛙人里面也是军衔最低的。原因很简单,战斗蛙人分队原本没有义务兵,全是职业军人,由军官和士官组成,只是陶严的到来才有了这国内第一例。战斗蛙人分队也没有号称“将尾兵头”的班长职务。他是战斗蛙人部队的全能突击尖兵,手枪和自动步枪的战斗射击,是在全军特种兵比赛中拿了金牌的,但是他连小组长都没当过,没资格。

到了地方上他做的最长的一份工作就是在证券公司,然后呢,也没有职务。

此时他跟着华业香和王经历一进院子,看着院里屋内的十个年轻校尉,同样直接就感觉不对头。

这十个年轻校尉,他估摸着要么家里有后台,要么家里有钱,不要说没有把他这个小旗官放在眼里,就是对总旗也是嬉皮笑脸的,除了照规矩敷衍的行了一个礼,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陶严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屠爷和辛老头他们,让陶严和金泰达报上去的是红眼阿三那些海盗,都是陶严一个人杀死的。明眼人哪里会相信,所以锦衣卫下面都在传,有一队人在暗地里帮他陶严,一整队人做了事之后,把功劳给了他一个人。这肯定是上面压下来的意思。所以这十个年轻校尉不那么卖账是有原因的,他们自己都是仗着自己身后有人,所以对同样是靠着关系升官的陶严不可能尊敬,而且他们更担心陶严只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遇上事情会连累弟兄们。

华业香和王经历倒是能把这十个校尉叫出名字,毕竟他们长辈的官职不大不小,一不小心没注意就得罪人了,所以记住自己总旗里面哪些人有背景是很重要的。

华业香就让一众校尉都到院子里面站好训话:这是上头派下来的小旗陶严,以后就是你们大伙的头,都要好好听话办差。

十名校尉就躬身辑手行礼,陶严也颔首致意答礼。华业香和王经历就一一介绍众人给陶严认识:

夏梦行,米会展、何刚源、宋诚义、苏长财、郝云轲、权志通、应和顺、常鸿高、蓝海华。

等华业香和王经历离去,陶严也没有把弟兄们召集起来,讲他的施政纲领。而是找了个由头,就对众校尉说蒙小旗那里还有东西忘了带来,紧跟着溜了出去。

虽然陶严没有当过官,但是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不能让这些小子把他看轻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当这个小旗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经验丰富的老校尉可用。但是他们又不是培训新进锦衣卫的教导队,到时候上头下令要他这个小旗执行任务,搞砸了不但丢自己的脸,还要丢义父和屠爷他们的脸。所以他才当机立断,必须要想办法找有经验的老校尉充实力量。刚才华业香来的路上,也给他或明或暗的暗示了,之所以给他组建一个全新的小旗,一个老校尉都没有,是冯维康一个人的意思。陶严也不明白,自己该送的也送了,冯维康平时对他也没有摆什么架子使什么脸色了,怎么暗地里还是对他这般打压?他也不是很热衷于当这个小旗官,但是他知道也逃不过这个安排,有义父在背后,估计他的官还有得升,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

出了院子他就在想,调谁来帮自己?自己才进锦衣卫两个月,熟悉的主要是蒙小旗这些人,自家府里的这些资格是够的,但是都是已经退下来的,要把辛老头和时通重新入职,恐怕得通过南京的锦衣卫总部才行。嗯,屠爷和辛老头都看好金泰达,把他调来应该不错。

决定了调金泰达,接下来就是具体实施了。找华总旗是没有作用的,他官太小,说了不算,调动一个校尉,百夫长冯维康倒可以决定,但是冯维康是不可能答应的。那就只能找冯维康上面的人了。对了,去找千夫长华邦健。

他立即去杭州千夫所求见千夫长。本来以他这么一个区区小旗的身份去求见千夫长,隔着七八层了,千夫所那里的人根本不会替他禀报。但是他第一天到锦衣卫报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千夫长一定知道自己的来历,而且他在被百夫长打压的情况下,还被提升为小旗,肯定是千夫长所为。所以,他先找到王经历。王经历刚陪他见过部属,也许肯帮忙禀报。王经历见他来求见千夫长,心道自己判断得果然没错,这陶小旗就是与千夫长相熟,就把手边事放下,马上去禀报。果然千夫长华大人满口答应,让王经历把陶严带进来。

陶严跪在地下行礼之后,华大人就挥手让王经历出去,然后满面笑容对陶严道:我的眼光不错,小陶子果然是咱们锦衣卫的栋梁之才,斩杀红眼阿三之事已经报到南京,上头也是颇为嘉许。

陶严连忙道谢,然后说明来意。华大人满口答应,立即吩咐亲随让王经理马上写份调令,把那叫金泰达老校尉调到陶小旗麾下。

等陶严磕头告辞的时候,华大人居然离座相扶,末了闲闲一句:陶小旗,几时文大人他老人家回杭州,你可一定要派人知会一声,我想念他老人家得紧,祈盼得他老人家的教诲。

陶严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到时候还不是义父自己说了算。

2.

等他回到蒙小旗他们院子,千夫所的调令早已经送到,蒙小旗和下面的校尉都在闹着要置酒庆贺陶严升职和金泰达调动,本来陶严说自己请这顿酒的,蒙小旗坚决不允,最后还是说定今晚由蒙小旗这边请,不过定好后日陶严再回请。

陶严带着金泰达往他们小旗的院子去,他也不跟金泰达客气,直接就给金泰达安排了两个任务,首先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这十个校尉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摸清楚;第二就是给他出主意,怎样带好这十个刺头。

金泰达先给陶严一记马屁:陶小旗这个“带好”就是最好的办法。说明陶小旗会身先士卒带动他们。如果是“管好”,那以后就是少不了的麻烦。

然后再说道:这十个刺头校尉我倒略知一二。夏梦行,绰号惹祸精,最爱惹事打架,不是跟老百姓打,是跟知府衙门的差役和卫所官兵,要不就是那大酒楼大商铺,一言不合就动手。他爹就是咱们千夫所的副千夫长,所以下面的小旗总旗都拿他没办法,人倒不坏,就是性子冲动了些,他是本地仙游派门下,拳头倒硬。

米会展是个矮胖小子,绰号就叫小胖子,整天乐呵呵笑眯眯的,武功没有,家里银子多得很,以前在原先小旗里,十次吃酒九次他付账。他老爹是“十里香”“顺风楼”等好几家大酒楼老板,在商界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杭州商界的风声他总是第一个听到。

何刚源的娘舅是管着杭州城门的一名从五品军官,官不大,却与南京五军都督府某人很亲近,所以平日里众人也都让着他。这地方官自然不愿意与京里人物结仇,谁知道别人后面又牵着谁。

宋诚义的父亲是杭州知府里的一名六品官员,据说他力大无比,就是脑子简单,长得像座肉山似的,所以绰号叫肉墩。

然后金泰达又把剩下六人苏长财、郝云轲、权志通、应和顺、常鸿高、蓝海华的家庭情况和社会背景一一道来。

陶严很是惊奇:金大哥,这些刺头你原本都认识?

金泰达笑道: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里面不是咱们百夫所的那五六个只是听闻过名字,倒不认识。

陶严奇道:你既然不认识,怎么知道他们的情况?

金泰达说:今天百夫所里面传遍了,说咱们新组建了一个小旗,里面十个校尉全身各个百夫所里面的刺头,我就估摸着你会找我询问,就赶紧去打听了一番。倒没想到你会把我调去。

陶严斜乜着笑道:金大哥不愿意?

金泰达赶紧道:能为小旗官效劳是金某的福分,在下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陶严摆摆手:当年你肯为贫困之人出力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是条汉子,我也不给你封官许愿,咱们来日方长。你先说说该如何收服他们?

金泰达笑着说:这些既然是刺头,就是不服上面管。为什么不服管?不仅仅是仗着后面有人,也因为他们年少气盛,恃才傲物,总觉得这些锦衣卫老人们观念陈旧,做事情畏畏缩缩。所以敢当刺头,说明他们手上都是有一套的,真的是那不学无术的,恰恰百夫长不会交给你。这样的人放在小旗总旗里面不伤大雅,有时候还可以利用他们一下。总之要当刺头,至少要有三样中一样,要么自己能打会办差事,要么后面有人,要么有银子。

那自恃能打的,小旗你就打服他们;要讲后面有人,难道在杭州甚至浙江地面上,谁后面站的人比小旗您后面的人更大?你打了还告诉他们,打了就打了又怎么着?

陶严就盯着他:金大哥?谁说我后面有人的?

金泰达说:小旗,您也不想想,这大文朝能随便喊动屠爷和辛爷的有几个?数来数去也就两三人。

陶严就不做声了。

金泰达继续说:至于要比钱嘛?他们要钱还得要找他老子伸手要,陶小旗您是自己有钱,想用钱就从自己腰包里面掏,总比他们要爽快大气得多。

陶严一想也是有理,心里就明白怎么对付这帮刺头了:你头上长角,我就折断你的角;你身上长刺,我就拔掉你的刺!只要我本事强过你,后台硬过你,看你敢不服服帖帖听招呼。

金泰达又说道:这些人既然是刺头,实际上性子都颇为直爽。如果你凭真本事赢了他们,他们倒是会真心实意的服你。不像有些老校尉油头滑脑的,只打自己小算盘。

陶严听了金泰达这番话,心里就打定主意,既然这十个校尉都是些二世祖,还自认为有两把刷子,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陶严知道,就是自己在穿越前,比徒手格斗的话,这十个校尉单打独斗没有一个能干过他,但是比兵器自己就没有把握了,但是穿越后,尤其是习练了义父传授给他的天心门心法之后,凭着魔鬼三角洲改造过的体能和天心门带来的速度,十人齐上他要徒手格毙他们也不是难事。但是今天只需要打到他们服气,不是要打到他们断气,这就不好把握了,因为陶严练得最多,练得最久也最擅长的就是杀人技,擂台比武是他的弱项。而义父又认为他出手之快,力量之大,下手之狠,又全是冲着要害去的,所以他的徒手格斗根本不需要再教了,唯一需要教的就是真气修炼了,比如说一掌把人脑袋拍个粉碎这种。至于招数,陶严他们习练的已经称得上是绝招了。

陶严就给金泰达说:这比划还不好办。

金泰达很奇怪,他是见过陶严的闪电出手的,那十个校尉没有谁是他的对手。他就问到:陶小旗,您是什么意思?

陶严说:我没有练过比武的招数,从小到大学的都是杀人技。怕出手没有轻重,把他们打成重伤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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