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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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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但是郭员外现在对这陶严却越来越有兴趣了。首先两人发家的第一桶金都来自于打捞沉船,其次陶严背后有人,而且是能惊动林岱林大人的大人物。这个大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肯定不是杭州城的。这是郭员外最为看重的地方。

再就是陶严进了锦衣卫,以后肯定前程似锦。要知道杭州镇抚司林岱林大人都关注这一个小校尉,指日高升可待。

而对于郭小蛮来说,郭员外听她叽叽喳喳说了这么多,嘴里不是臭小子就是讨厌鬼,实际上却颇有好感。这小女子骂人往往是有口无心。毕竟这陶公子高高大大,胆子也不小,居然还能唱曲。

郭员外另外还想到了一点,这么一个才十八岁的小伙子,府中的护院却都是高手,连自己供奉的雁荡门掌门人都吃了瘪。他知道很多高手拿钱是请不到的,郭员外很怀疑,陶府的这些高手实际上是陶严背后的神秘大人物安排的。只是这大人物实在不好打听,自己从林大人那里旁敲侧击,他都顾左右而言其他,不肯爽爽快快说出来,也不知道为何。

当天晚上,陶严又是在北关夜市喝了酒之后才回家,听说郭洁儿她们到飞虎山上去了的,那叫一个惋惜万分,这么好的见面机会错失了,他立即找到胡管家下令,再遇上郭洁儿她们到飞虎山去,一定要让飞虎山庄那里立马通知城里,然后陶府的人再来告诉自己。他知道陶府这里堪称是锦衣卫的老特务窝子,府里养的信鸽与南京和飞虎山随时就保持着联系。至于锦衣卫那里好办得很,这十多天他已经发现,校尉们只要有事,都说自己是去找发展的细作或线人或密探碰头去了,然后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说不定就是吃酒玩耍去了也可能。当然在大街上闲逛甚至买菜也可以说成是工作,了解民情嘛,上头不是要求每个锦衣卫校尉每十天必须呈上民情报告一篇?

陶严不想干锦衣卫,他完全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义父牵着鼻子套进去的。他不想干锦衣卫,就跟他当年在二十一世纪不愿意当警察是一个道理。他是最优秀的特战精英,擅长的是潜入和特战突击,他崇尚的是迅疾无比的直接行动。本来他们这种少之又少的战斗蛙人,就算是退役后,几乎百分之一百还是穿制服。不是去国安的行动队就是去省市一级的公安特警队,有少数也可能进入海上打捞部门,或者应急管理部下属的潜水分队。民间企业不是不想要他们,在水下桥梁焊接等等方面他们都抢手,只是国家不肯把他们让出来而已。

但是陶严是特例,因为他退役之后选择回到大学读了两年书,然后顺理成章的就没有当警察。当然实际上最最主要的原因是父母双亡后没人管他,否则的话,哪轮到他自己决定。

陶严这种性格的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喜爱潜水和翼伞滑翔的人总是亲近自然,希望过一种自由自在近似于流浪的生活。真要让陶严这种人换一身警服在街上巡逻,过不了几年就泯然众人矣。

越是个人能力突出的退役间谍退役特种兵,就还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实在是因为他们的个人能力太强大之后,不是很喜欢过那种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生活,慢慢的把一身腱子肉,通过应酬变成一身肥肉。这种人在古代就是游侠或者浪子,在现代就是无所事事或一事无成。所以欧美太多特种兵退役过不习惯慢节奏的生活,选择拿命不当数去当雇佣兵,有时候原因还与金钱无关。

只是他们的心理强大,就算打点零工,也是像大爷一样的零工。比如说陶严从大学毕业之后,本来想着专业对口就去当个潜水教练的,轻松而且收入不低,结果发现自己错了,一下子闯进了花丛中。以他的身材形象每天只穿着泳裤,就知道这些蜂拥而来找他学潜水的女人真实目的何在,陶严实在是不胜骚扰,才选择回山城的证券公司混日子的。

虽然陶严不喜欢这份他义父认为很有前途的大文朝特务工作,但是不喜欢也为了心爱的女人勉强混着。

日子就这么过着:按时上下班,有应酬就陪陪同事喝酒,回到陶府就练功。喝了酒就只练刀法,没喝酒就爬到屋脊上练真气,有时候在月光下静思冥想,只有风吹过后面花园里树枝的声音,有了一丝感觉后不靠水里的高压进展也不错。

自从义父教了陶严运功的法门之后,虽然轻功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但是手上运气发功确实有很大的进展。现在不运气的时候,钱不多徒手格斗和用兵刃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非得钱不多和穆马林两人联手对付他才行。而且三人还不能用木棒对练,这样一两招哪怕不用真气木棒就会被打断。结果穆马林和钱不多,都只能找了一根粗铁棒充当兵刃,所以陶严的院子里面总是响彻着刺耳尖锐的铁棒击打声。

屠爷和钱不多他们都为少爷的进展而惊讶,只有陶严知道,这不仅仅是真气修炼的缘故,也是百慕大魔鬼三角洲对他身体的改造逐渐在释放威力,陶严自己猜测有点类似于生化人或者基因改造的味道。

之所以陶严不拿雁翎刀练习,是有原因的。

凭心而论,锦衣卫配发的制式雁翎刀,在大文朝的军队中质量还说得过去,但是陶严见过练过倭寇的武士刀,他知道雁翎刀的质量实际上远不如倭寇浪人的武士刀好。只是几个月前陶严在鬼见愁旁边的无人荒岛上,缴获的那几柄武士刀,最后都被锦衣卫和水师拿去充作战利品了。本来当时船上带了两柄武士刀的,后来被义父带到南京作为证据向上替谍讯司邀功去了。

陶严发现,这种雁翎刀在自己手上挥舞起来,就跟二十一世纪的少年武校学生和老年人用的那种薄铁皮刀一样,一挥舞起来哗啦作响,刀刃乱颤乱抖不停,配合着刀柄系的一块红绸布,看着倒甚好看,实则没有什么用。

当然这也是因为陶严修炼练天心门功法之后,功力大进的缘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拿着好几十斤重的粗铁棒当单刀一样轻松挥舞练习。所以陶严真的用力挥劈雁翎刀的时候,因为速度过快力量过大,所以刀刃承受不足才变形扭曲的。

陶严自此知道常人所用兵刃自己使着太轻,所以决定把平时练习的那根粗铁棒也带上,平时就插在马鞍旁边,有事的时候还真不如用粗铁棒。只是这么久一直还没有派上过用场。

2.

加入锦衣卫这一个多月以来,除了他再没有碰到郭洁儿外,他倒是与锦衣卫的同事们也混熟了,对他们多少也有些了解。

武功最高的应该是蒙小旗,让他吃不准的是金泰达。至于其他七个校尉,他相信自己一合之内就能将对方打倒。这些锦衣卫校尉的武功,根本没有“锦衣卫”电影里面甄子丹那样的好身手。可能有一些潜藏的高手他没有碰到,比如说钱不多这种,甚至能训练出钱不多的屠爷这种。但这些锦衣卫高手往往都是百夫长以上级别的。

他看不透金泰达,看他那样木讷迟钝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他们几次出动的线索都是他搞来的,而且鲜有失误。

今天去扑一个海盗的探子窝点,据说有倭寇的人在一起。地方在钱塘江边的一个小村里。所以蒙小旗得到金泰达的消息后,带着全旗人马就摸到了村子附近。然后就安排金泰达前去侦察一番。金泰达就在林子里面,把青绿色便服脱下,换上了老百姓穿的直裰,把兵刃也藏好,听说有倭寇出没,陶严自告奋勇陪他前去。

两人骑马进村,一路上都没有发现,马上就要出村了,陶严眼尖,看见村后的一个独院的围墙上似乎有人的脑袋一缩,他用暗语示意金泰达,而金泰达也发现了不对。两人没有说话,慢慢驱马前行。

已经出了村子,离这小院越来越近,陶严和金泰达也吃不准前面这院子是不是海盗和倭寇的落脚点。这时就见远处有老农在菜地里,对着村外江边方向,走得更近后,才发现路旁一棵树后,站着一个农夫,好像担柴累了把柴担放下歇息。看上去这个农夫个子很矮,陶严估计也就一米五的样子,倒是颇为壮实,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下面的裤脚挽着很多圈,打着赤脚,头上又戴着一顶大户人家的下人戴的黑布小帽,看上去倒有点不伦不类的。

那农夫或者樵夫担着的那担柴里面的柴火多是枯枝,倒是很长很大两捆。农夫就目不转睛地站在那里看着二人骑马过去。金泰达骑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离他有些近,好像不注意似的,手上的马鞭就碰到了那农夫头上的黑布帽子,把小帽碰落在地,就露出了头上半月形的发型,这是倭寇!

倭寇的这种发型被称为“月代头”,是把前额侧开始至头顶部的头发全部剃光,使头皮露出呈半月形。关于使用此发型的理由有许多说法,江户时代礼制专家伊势贞丈的说法:“为了在战场上便于戴上头盔,避免闷热”较广被接受。

锦衣卫的人分辨倭寇远观只要看身高和腿型,也就是倭奴人著名的矮个子和罗圈腿就很容易分辨,但要确定的话,“月代头”和“兜裆布”这两样必不可少。

那倭寇反应倒也挺快的,发现自己的伪装被识破,小帽一落地,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马上弯腰就从柴捆中抽出一把武士刀,双手高高举起,就向金泰达砍去。金泰达的雁翎刀此时拿在左手上,用布包裹着,他正在拔刀,一见来不及了,马上用力一夹马腹,胯下的红马往前面一冲,那倭寇的武士刀就在马尾砍了长长的一大道口子。

陶严也是换成了直裰的,顺便就拿换下来的青绿色便服翻个面包裹雁翎刀,此时他离着金泰达有两丈远,就拔出自己的雁翎刀纵马冲了过去,当头往那倭寇头上劈去。

这名充当斥候的倭寇,听到身后马蹄声响,已经转过身来,见陶严来势凶猛,马上用自己的武士刀格挡下劈的雁翎刀。

陶严的力量很大,雁翎刀下劈的速度很快,然后瞬间就发现自己尴尬了,因为他的雁翎刀从中间断了!

那倭寇斥候先洋洋得意地挥舞着武士刀冲着他狞笑一下,居然拔腿追了过来。陶严反应也快,随手就把手上的半截雁翎刀扔掉,从马鞍那里抽出那根粗铁棒。因为他自己的体重不轻,再加上这跟粗铁棒,所以让胯下的这匹大青马速度都慢了不少。

倭寇斥候跳跃而起,但他个子实在太矮,而陶严一米八二高,还骑在马上,他不跳起来只能斩到马身上,所以轻松被陶严避开。然后陶严驱马往前面跑了几步就调转马头回来,而那不知死的倭寇居然又追了过来,这次陶严挥舞着粗铁棒迎头砸下去。

那倭寇斥候原本看着这黑黝黝的好似一根铁棒,但是在看着陶严轻松挥舞的速度,感觉应该是一根木棒,只是涂了一层黑漆而已。所以他故伎重施,用武士刀进行格挡。结果-结果很难看!

武士刀很锋利,比陶严的雁翎刀锋利多了,武士刀能轻易砍断铁丝甚至铁棍,文朝的刀剑往往被武士刀砍断,但是什么样的武士刀都没办法砍断粗铁棒,五百年前不可能,五百年后也不可能,这是一个最初级的物理常识。

陶严测过,锦衣卫的制式雁翎刀刀身宽为4.5cm,脊厚0.7cm,最厚处为1cm,刀身断面为等腰三角形,这种刀身断面被称为“平造”,全长90cm,刃长78cm,刀柄长18cm,刀全重1.5kg。而他练刀用的粗铁棒呢?直径接近7cm,重达57斤!是雁翎刀的19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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