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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户籍黄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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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孙掌柜的所谓公干实际上是去解决陶严的户籍问题。

虽然大文朝与明朝处于同一个时期,但毕竟大文朝并非明朝。大文朝也有户籍黄册制度,对户口分得也很细,但是他只针对户籍人口目前所处的职业进行记录,并不会限制民众改换从事的行业。更没有农军匠灶户世袭不准变更的说法。但是要把陶严这个大文朝并不存在的人的户口迁到黄册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换了其他人可能就做不到,可是谍讯司做得到!因为本身谍讯司就要涉及到制造间谍需要的身份证明,包括户籍文引等等。而锦衣卫在执行对内反谍工作时,也需要通过户籍资料查找可疑人员。所以文第圃就让孙掌柜把陶严的户籍资料解决好。

数日后深夜,南京玄武湖旁边朝廷专门派人看守的黄册库外。

孙掌柜依旧是一身直裰,带着谍讯司三个好手,迷翻了四个负责守在黄册库外的四名兵丁,然后让三人在外面警戒,自己一个人开锁进了黄册库,实际上不吹迷烟也没事,这四人本就在打瞌睡,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事呢,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走水和耗子在库里打洞咬烂黄册。

孙掌柜白天就来过,知道要到哪里去找自己需要的黄册,他就到了四川布政司下面的夔州府奉节县那一排,随意找到本某里某甲的黄册揣进怀里出去了。

夔州府辖有奉节、巫山、大昌、大宁、云阳、万县、开县、梁山、新宁、建始及达州(领本辖及东乡、太平二县),府治为奉节县,地域大致为今重庆北部、四川达州及湖北建始等地。

大文朝时,户籍制度之严格举世无双,因送户部的册子表面用黄纸,所以叫“黄册”或“户口黄册”。大文朝依据黄册向天下子民征收赋役,因此,又叫“赋役黄册”。

黄册一式四份,从里,甲开始填写,然后一步步由下到上,从县、府、省递交到户部,最后保存在南京玄武湖旁边的黄册库里,朝廷专门有人看守、审查黄册,避免造假。

户部、布政司、府、县各存一份。朝廷对编造黄册很重视,规定发给各户的表册,必须由本人填写,或本户自报请人代写,如有隐瞒作弊,户主处死,家属流放化外。

第二天,谍讯司下面负责证件文书伪造的部门就伪造出四本黄册,说是伪造,实则真得不能再真了,纸是户部专用的黄纸,章跟户部布政司用的章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个父母双亡,名字叫“陶严”的年轻人。

送回黄册库的户部那本由孙掌柜亲自潜入黄册库放回原处,而须到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也就是四川布政司,夔州府,奉节县调包的三册也分由两个文第圃的亲信前去执行,因为夔州府和奉节县治所在一处,所以只需两人即可。只是从南京城到成都府和川东奉节县可谓路途迢迢,沿长江溯江而上至少一个月才能赶到。等这三处的黄册调换过来,这大文朝就有陶严这个人了,以后不管是考功名还是投军,或者进锦衣卫当差,陶严都有合法身份以供查验了。

2.

至于凭画像查找陶严定亲女子一事,文第圃没安排谍讯司解决,他的大部分力量还是在敌国境内,而是让南镇抚司下令查找,重点就是浙江杭州湖州东阳等地的锦衣卫,他倒不怕被人说成是假公济私,偶尔露点小辫子让人抓抓没坏处,何况到时候明白他文某人是为爱徒寻妻,还能成为官场的一桩笑谈,也是一桩美谈。

既然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文大人亲自下令,下面莫不抖擞精神落力执行,这锦衣卫出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数天后就传来了消息,画像上两女子就在杭州。

得到准信后,杭州锦衣卫千夫所千夫长林岱长途跋涉前来报告,难得文大人到了浙江,作为锦衣卫第一“副总”兼“纪检委书记”和谍讯司“司长”,文大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下面人想孝敬都找不到庙门,这次有机会替他老人家办点事那真是修来的福分,据说还是办的私事,那林岱那还不得乐死。锦衣卫指挥使换了两茬了,但文大人却雷打不动坐在这个位置上长达二十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文大人还当过太子洗马,皇上对文大人的宠信那在锦衣卫不是秘密,能抱上文大人的粗腿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林岱本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靠的是自己一刀一枪的拼命积功升上来的,以他的资历当千夫长已经是混得很差了,他这个杭州千夫所跟大明朝的千户所应该差不多,上面还有统领浙江全境的锦衣卫镇抚司衙门,最惨的就是与上级衙门治所同处一地,做起事来都束手束脚的。

这老王头和孙掌柜都走了之后,虽然镇上的小旗官想来随身侍候,被文第圃回绝了,平日里就是徒儿陶严跑腿了。

这日听见有人在小院外叩门,陶严出去开门,却见是一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官员带着四名挎着绣春刀的属下,却不知道次人品级。

陶严已经见过孙掌柜和老王头这两个谍讯司的锦衣卫官员。可以说他们两个压根不像锦衣卫的人。一个百分之一百就是个酒楼掌柜,事实上孙掌柜在南京城就是酒楼掌柜,当然暗地里他还是谍讯司的“办公室主任".而负责东南沿海对外谍报工作的老王头,那就是活脱脱一个老农。可是这锦衣卫的千夫长连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陶严都看得出来,那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秘密特务机关头子,身材高大魁梧,面色阴沉目光如电,而且一看就是身有武功之人。

林岱看见身穿直裰的陶严,也不知道此人是文大人身边人还是别的什么,勉强扯动嘴角算笑了一下:卑职杭州千夫所林岱前来拜访文大人,烦请通传。

陶严就回去禀报师父,文第圃坐在正屋八仙桌旁微微点头,陶严就出去把人带了进来。

只是在院子外面还脸色阴沉的杭州锦衣卫千夫长,一踏进小院那就是满脸堆笑如沐春风。而且进了正屋,陶严发现自己的师父也很擅长变脸,好多天他已经看惯了师父的慈眉善眼笑眯眯的样子,此时却不怒自威端坐于八仙桌旁的主位。

那锦衣卫千夫长林岱进屋上前两步,赶紧跪在地下顿首-顿首即叩头触地礼毕,用于下级见上级。嘴里道:卑职林岱,拜见大人。

文第圃面沉似水:林岱,你既然是杭州千夫所的千夫长,到这舟山小镇所谓何事啊?

林岱不敢起身:回大人,大人要查那画像中两位女子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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