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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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记住这个女孩。她叫沈梦佳,出身山区,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考入了大城市。因为奶奶的巨额手术房和疗养费,她沦为默默无名的枪手,替良辰集团的千金丁雪纯画稿。”萧郁动人的声音从话筒里流出,像诗歌朗诵一样含情脉脉地说着陈年往事,“她们的关系第一次产生矛盾,是在毕业设计的作品上。当时,丁雪纯依旧想高价收购,她拒绝了。因为她履历成绩实在平凡,毕业后不足以成为她应聘珠宝公司设计师的资本。最后,她设计出的“人鱼泪”获得了毕业设计的第一名,却被丁雪纯说成抄,袭。

学校导师根据丁雪纯以往的设计风格和水平,以及丁雪纯所提出一些证据,最后认定她毕业作品是抄袭,给予处分。

还没毕业,就顶着抄袭污名,甚至得罪丁雪纯,她从今往后的道路只会更难走。她不甘心就此认罪。

最后,她把自己的人鱼之泪设计灵感,一一写在纸上,并画出了最初的雏形。当她拿着这些资料想找导师解释的时候,却被丁雪纯派去的人拦了下来。那些人抢走了能证明她清白的文件,而她在追赶的时候意外车祸身亡。”

随着萧郁口述到这里,幻灯片正好停留在人鱼泪的设计稿上。无论是轮廓还是细节都与丁雪纯的婚戒上的花式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是,她设计的是一条镶嵌着蓝宝石的项坠,而丁雪纯改嵌成红宝石,做成了戒指,取名为“朱砂痣”。

此时,全场哗然。

陶慈静静地站着,即使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这个故事,依旧感到心痛。上头有时候就是这么公平,给了什么,就会漏掉什么。

沈梦佳徒有才华与天赋,却在命运上缺了点运气。如果在无助绝望的时候,她也遇见了属于她的“源柏寒”,是不是人生就会两样?

“不许拍!”丁国豪指着婚礼摄影师,暴怒地吼,“砸了,把摄像机给我砸了!”

摄影师不敢违抗,又舍不得吃饭的家伙,最后老实地交出芯片。

丁雪纯站在人群的中心位置,比她爸更清楚地看见现场除了摄影师外,还有一些宾客也举着手机在拍。但是,能来这里的人又岂是她可以呵斥得了?

今天,她终于如愿嫁给了江淮,是她最风光的日子,却也是成为笑柄,受人鄙视人的一天!

她一把摘下头纱,愤怒到顾不得旁人的窃窃私语,冲到陶慈的面前去扯她的头发。

陶慈的头皮像是要被拽掉似得。

“陶慈,你这个婊子!上次是没打怕,是不是?”她气急攻心,一个巴掌重重扇了下来。

陶慈伸手要挡,却在众人的手机摄像下,迟疑了三秒。只这三秒,“啪!”一声,她的耳朵竟然有了嗡鸣声,嘴里立马起了血腥味。

这不是她第一次挨丁雪纯的耳光,却是最疼的一次。

她蹙眉,暗叫要命!

早知道会这么痛,她才不用苦肉计呢。

“上次,就应该让你该跟着那个孽种一块去死的!”丁雪纯尤不解气,搬起椅子要砸她的头。

“你神经啊!”陶慈双手捂头要躲。

“够了!”源柏寒早在丁雪纯动手打人时就赶了过来,此时一个跨步,刚好从丁雪纯手中抢下椅子,扔在了一旁。

丁雪纯被不肯松手,却被源柏寒强行夺下椅子,一个失衡摔倒在地。

陶慈绕过丁雪纯,往源柏寒身边躲了过去,然后看向至始至终都在看戏没有出手的江淮,心里一寒。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他不能帮她,她懂。但是,丁雪纯快跌倒的时候,他明明距离那么近,只要一伸手就阻止丁雪纯的摔倒。而他居然能一直冷眼旁观!

丁雪纯是他要娶的女人,还怀着他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她蓦然转向丁雪纯,却发现她已经站了起来,除了衣服头发有些狼狈,并无不妥,面色更是健康的不行,像是能吃了她一样,带着狠劲。

就在她以为,丁雪纯可能会暴走,像上次一样拿刀子来对付自己时,丁雪纯却恢复了一丝理智,呲牙道,“陶慈,我告你诽谤!你就等着吃牢饭吃到死吧!”

“等着你的律师函!”源柏寒弯了弯唇角,有些轻蔑,“不过,在此之前,沈梦佳的家人会先以重大过失杀人罪起诉你。到时候,两桩官司来回跑,看谁先倒。”

欸?

陶慈傻眼,她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沈梦佳的家人。想不到他早就比自己更早一步联系上他们了。

“看来,源少你不是诚心来祝福小女的婚礼。那么,丁某也不好多强留。二位,请!”丁国豪黑着脸,两颊的肉垂松下坠,随着说话一鼓一鼓。

虽然是被人“请”出去,但是源少并无被下脸面的恼羞。他用湿纸巾擦了擦陶慈嘴角的血,理好她紊乱的头发,就携着她离开。

穿越黑压压的人堆,他走的悠然自得,反倒是她这个策划了一切的罪魁祸首反而手足无措地跟在他身后。像做了坏事的小孩被请家长一样,可怜兮兮的。

……

晚上的时候,陶慈给月嫂放了个假,让她早早回去,自己穿着围裙在大气精致的厨房里忙碌着。

源柏寒穿着白衣黑裤的居家服坐在沙发上,一身惬意,美眸盯着扬言要做一顿满汉全席犒劳他的妻子,心花暗放。

陶慈做了十二道菜,一道汤,外加回家路过时顺道买的几个凉菜和甜点,总算把饭桌塞得满满的。

“开饭了。”第一次为他下厨,她本能有些紧张,期待着他的验收成果。

“源太太,这顿饭,能弥补我卡上六位数的损失?”源柏寒嘴上揶揄,人却已经老实地坐在饭桌上,唇角与眼角都微微上勾,显然心情不赖。

“不够,不够。”陶慈想到支付给萧郁的巨款,附在他耳边开起玩笑,“不够的部分,晚上肉偿。”

源柏寒眼眸一黑,拿筷子夹的肉丸又滚回了餐盘里,睨眼看向胆肥的女人,“以后少和韩其宁混在一起,满嘴胡话。”

陶慈坐下,包着一嘴的饭无语地看着他。

什么叫只许源少放火,不许她来点灯?

这就是!

他天天对她干的流氓事,她都不计较。她说几句流氓话,怎么了!

她脸上的不服,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何况是源柏寒。

只见,源柏寒放下筷子,舀了一碗汤递了过去,嗓音低沉而强势,“陶慈,我没和你开玩笑。有些人,看着随和,很好相处,但越是这样,越是危险。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人的心机有多重,就有多可怕。”

王平背后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要么,是根本没有那个人,是王平胡诌。要么,那个人是真的实力强大。

与他有仇,又有与他旗鼓相当的势力。韩其宁的可能性,很大。

陶慈闻言,吹了吹汤口的汤,回了句,“你是在说你自己?天天老谋深算,最招人恨。”

源柏寒一愣,坦然一笑,“错了。你男人的话,叫足智多谋。其他人,那才是老谋深算。”

“不要脸。”

“不管怎么说,你答应我。除了工作,不许和他私下接触。这一点如果做不到。你就辞职,换地方呆!”

“换哪?在贺羽生手底下干活?”陶慈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在讯云影视窝着吧。平心而论,韩其宁这方面眼光真不错。跟着他混,有肉吃。你答应你,除了工作的事情,不会和他有其他的私交。不过,寻找他妹妹的事情要除外。毕竟,我已经答应他会帮他了。做人不能食言。”

“他疯,你也跟着他疯?”源柏寒不以为然,一边吃的优雅,一边娓娓道来,“他妹妹存活下来的几率,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罢了。你真以为,凭着一个破镯子,就真是他妹奇迹生还?搞不好,只是有人捡到,最后流落到林语的手上。”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会有那封信,告诉韩其宁,他妹妹在孤儿院呢?”陶慈摇摇头,坚信道,“哪怕只有一线可能,也不能放弃。骨肉失散,孩子却又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这样的悲剧,在孤儿院太多了。能少一个遗憾是一个。”

源柏寒沉吟两秒,抬眸而问,“那你呢,你打不打算找你的生父母?”

“想又怎么样?”陶慈苦笑,“我脑子烧坏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又不像小骗子还有个随身佩戴的手镯,记得自己有个哥哥。”

本是随口一说,但说到这里,连她都糊涂了。她不是不记得小骗子了吗?又怎么知道她有哥哥?是江淮和她说的?

“不记得也好。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源柏寒微微一笑。

陶慈傻眼。这算是情话?

源柏寒被看得不自在,催促道,“赶紧吃完了回房收拾行李。

“哦。”她点点头,抬脸惊问,“你要出差?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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