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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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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珽受了重伤,内气又在药物的压制之下,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他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苏珽第一次感觉到对自己的生命失去自己控制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实在算不上是美妙。苏珽的身边只有一个许久之前认识的,并不算熟悉的女人和一个似乎是暗殇阁高层的,脾气古怪的老头儿。苏珽的身边,算得上是危机四伏。

苏珽从浑浑噩噩的沉睡之中醒过来,入眼的是从窗外照进来的夕阳余晖,苏珽看向床边,发现那个眼角带着红色泪痣的女人正坐在床边,身子搭在床上,睡得正香。

苏珽想起身,但是努力了半天也没让自己的身体挪动半分,反而是因为这细微的动作牵动了胸口的伤处,只要一呼吸,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苏珽深吸了一口冷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却没想到吵醒了床边睡着的女人。

女人迅速坐起,眼神关切地看着苏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珽缓缓地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胸口的疼痛,把声音压得如蚊子一般即轻又细:“还好,死不了。”

女人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以前的你……”

苏珽的手微微抬起,制止了女人再说下去:“别说了,我现在是一个没有自由和武功的囚徒,生死皆在别人的一念之间,慎言。”

女人擦擦眼泪,点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苏珽看着女人的脸:“为什么?在我的印象里,我们似乎不是很熟。”

女人低下了头,道:“我们是不熟,但是当初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恩人,熟不熟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珽一阵苦笑:“当初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你还是走吧,别让我一个废人耽误了你。”

女人摇摇头道:“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还需要我,就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苏珽苦笑道:“如果你想留下来,那也随你。”

现在的苏珽才真正感觉到一个普通人的恐惧,他什么也做不了,谁也不会听他的,别人如果想杀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从前的他是人,如今的他,倒像是一只蝼蚁。

看着眼前的女人,苏珽开始了回忆。那是他刚刚离开武阳,初入江湖,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江湖上同辈之中又没有多少对手,行事难免有些高傲。

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珽一个人找到了当初江湖上一个由一群恶徒所聚集成的门派,那个门派专门劫掠会些武功的女子,说是有助于他们所练的武功,实际上,那只是江湖上传说的采阴补阳之法,到底有没有作用,谁都不知道,这些人也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而已。

苏珽当时初入江湖,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一个人闯进了这个邪恶的门派,一路打进了他们藏身的山洞,救出了几个被他们抓来的女子,但苏珽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做不到更多的事情了,只好在离开山洞之前高喊一声:“爷爷是武阳殿的苏珽!就你们这些人,倾一派之力也抓不到爷爷一个人!”

随后,苏珽长笑三声,带着几个女子扬长而去。

苏珽离去之后,立即召集了周围的所有武阳弟子,把那个门派灭掉了。实际上,当时苏珽冲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那些恶徒一追上来,他一定会死在那里。

虽然如此,但被他救出的那些女子并不知道苏珽的状况,他们一直把苏珽当做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把他放在心里,一直到今天,这个眼带泪痣的姑娘,就是当年那些女孩儿中的一个。

苏珽之所以能够认出她,也是因为她眼角的红色泪痣。当初救她的时候,便对她印象深刻,如今,更是生出了些许好感。

但是,苏珽如今的处境是不可能与这个女孩儿生出真正的感情的,他还有任务要完成,还有很多人等着他保护。而他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女孩儿到底可不可靠,自己当初的恩惠,又能够被她铭记多久?

一动不能动地躺在床上,苏珽看着身边忙着为他端茶倒水的女子,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笑了,这笑容在夕阳的照耀下,仿佛折射出美丽而神圣的光辉:“我叫顾盼。”

苏珽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顾盼神飞,见之忘俗,好名字!”

顾盼的眼睛总像是闪着水光一般,在什么样的光线里都是极好看的,没过多久,顾盼端来了一碗粥和一碟小菜,开始慢慢喂苏珽吃,苏珽一边吃,顾盼一边说着:“你刚刚重伤,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还是吃些清粥小菜,先养一养肠胃。”

苏珽的眼神像是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一口一口地把喂到嘴边的粥吞下肚去,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了。

喂完了粥,顾盼便出去了,留苏珽一个人在床上平躺着想心事,人一旦闲了下来,总是想要回忆过去,苏珽也不例外,但是,重伤的他并没有回忆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里,刺得苏珽睁开了眼,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坐了起来。发现胸口的伤似乎好的多了,呼吸畅通无阻,虽然胸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全身也有些无力,但应该没有大碍了。苏珽不由得有些欣喜,可刚刚欢喜了一半,苏珽的脸便沉了下来。

苏珽感觉到,他的体内正有一股股逸散而出的内气在源源不断地修复着自己的内伤,可见,梅琅那药的效力终究还是有限,虽然别人感觉不到他残存的内气,但一但体内有什么伤势,残余的内气会立即自主向伤处涌去。

对于苏珽来说,这既是好事,也是一个天大的祸端。一旦体内还有内气的秘密被这里的任何人发现,对苏珽来说,都是灭顶之灾。苏珽从怀中摸出梅琅给的药,向口中倒了一些粉末,明显地感觉到体内逸散而出的内气减少了许多。苏珽苦苦一笑,内气太充沛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压下了溢出的内气,苏珽继续躺在床上,装成仍然十分虚弱的模样,一动不动。

苏珽刚刚躺下不久,门口一声响动,顾盼推门走了进来:“苏大侠,吃早饭了。”

苏珽看了看顾盼端进来的饭菜,不出意外的,又看见了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

苏珽的内心有些不情愿,如果自己一直要吃这些东西,一直吃到伤势痊愈,那可是要了苏珽的命了。要知道,苏珽是习武之人,平常所吃的食物少不了酒肉,最多也就早饭时吃些清粥小菜,何时经历过这种每一顿都是白粥的清苦日子?

面对着顾盼一勺一勺地喂食和无微不至地照顾,苏珽几次想要开口,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苏珽身处敌穴,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极大的可能是敌人,而苏珽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他只要说错了一句话,便可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为了一口吃的,丢了一条性命,不值得。

吃过了饭,一个尴尬的问题来了,苏珽从前一天的下午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解过手,现在的苏珽,急需方便一下,但身边的顾盼却是个女子,这可如何是好呢?

顾盼收拾了苏珽用过的碗筷,转头一瞧,苏珽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一秒也没有离开,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害羞?

顾盼的脸也红了起来:“苏大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苏珽欲言又止,最后只好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想……想解手。”

一句话说完,苏珽一把把被子蒙上了脸,尴尬得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苏珽埋在被子里,听到了顾盼轻轻一笑,顾盼清亮的声音响起,“不用尴尬,人有三急嘛。”

顾盼似乎在房中走动了一下,拿起了什么东西,苏珽感到手臂被戳了戳:“苏大侠,这个给你,可以自己解决吗?”

苏珽伸手接过,那是一个细口的青花瓷瓶,苏珽从被子里露出头来,他感觉到他的脸正在发烧。苏珽点了点头,害羞道:“谢谢!”

顾盼一声轻笑,留下了一串犹如银铃一般的悦耳声音,转身离开了苏珽的房间。

苏珽手中捏着瓷瓶,看着顾盼离开的方向,回味着那种心动的感觉,久久未语,他的内心也久久未能平静,苏珽觉得,这个叫顾盼的女人,就是他想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苏珽摇摇头,压下了自己那翻涌着的情绪,现在这个时候,感情还是暂时藏在心里吧,如果表露出来,他们两个人都会有不必要的危险。

苏珽这边在躺着发展感情,离殇老头儿那边却没闲着。离殇老头儿每天都会有许多次不经意地“路过”苏珽的窗前,每天都要站在窗边看好一会儿才走,连顾盼带出来的苏珽用过的碗筷、换洗的衣服等等一切东西都要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离殇老头儿仍然在担心,担心苏珽还有反击之力,如果真的如他的猜想,那对于暗殇阁来说,就是极大的隐患,他必须把这个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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