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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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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常道诚早早的就洗漱好,去上早课。今天之所以没有睡过头,是因为常涛起来后喊的他,如若不喊他起床,估计又是日晒三竿。

  对此常涛也很无奈,一个村的叔侄,又是室友,关系又都处的特别好,所以常涛对他挺照顾的。不过常涛是一直把他当成小弟般对待,如果不是从小相知相识,他俩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常涛不喜欢他那种跟谁都能合得来,那种不温不火、又有些唯唯诺诺不爽朗的性子,没有原则。

  常道诚现在性子跟家境脱不了关系,记得常涛小时候跟父母打听过,常道诚怎么会那么白净?他父母说是因为出生的时候,村里刚分上土地,开垦围田特别忙,没有人带他,让他一个人在襁褓里睡了半年,没受过风吹日晒,所以显得比一般人要白净。

  记得当时他刚学会翻身,从床尾滚落地上,可能是哭的累就睡着了,他爸妈中午回去时可吓坏了,那个一顿找。那个时候他还不会走,村里有几人还在他家门口讨论是不是被人贩子给抱走了?

  最后还是因为他饿哭了,大家才发现他掉在床尾隔板的夹缝里。要不是因为这个,估计还能再在家睡半年。常涛有时候就在想,“就他这性子和脸蛋儿,还用读什么书啊!当个小白脸儿多好!要是眼睛再大些,那绝对是要去吃软饭,不然天理难容。”

  常道诚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帮他安排好半辈子的生活,还在教室里“埋头苦读”圣贤书呢!

  ——

  大家好像心有灵犀般,在调查几天没有任何头绪后,不约而同地都放弃了调查。兵家几人在那夜潜行后,发现此地又归于平静,无奈之下就把此次事件汇总上报,让上面的领导决断,看看那些大佬们对此事是否明了,一天后,军方给的回复是:暂时不明,先行挂名搁置,已让其他部门进行看管巡查,你等回归本职任务,做好本职工作。

  一行人也觉得有些大惊小怪,就不了了之了。

  那位独行仙人,似也被这无迹可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异动给整的没脾气,无奈中又有不甘,只得传信与家里询问,得到的回复说是一场意外而已,无碍,不必大惊小怪。这个小插曲就这样看似被揭过,一切又归于平静。

  ——

  下课后,出来吃早饭的常道诚,离老远就看到杜金海已经在校门外等候。他快走两步来到杜金海身边,非常礼貌的喊了句:“杜大叔,你来啦!”

  “嗯。走,先去吃饭。”杜金海应了一声后,就迎着常道诚向饭馆走去。没有刻意要求他喊自己什么,大叔、大哥,没差别。

  两人随便点了几个包子、大饼,就在那边吃边聊。杜金海与常道诚仔仔细细地说着这几天的经历,把宋地的灵气能达到的范围、稀薄和这两天看到的一些有趣景物。

  顺便把前几天异动也详细的告知他,还有自己的猜测也一并说了出来:“可能是守护此地的圣人给他的一个警告吧!”

  常道诚听后有些惊讶:“真的有圣人守护人间呐?那怎么还有洪水,干旱这些?”

  “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只是猜测。洪水那些属于天灾,跟圣人不搭噶。”杜金海摇摇头说道。

  常道诚和杜金海怎么也不会想到异动是跟自己有关,一个还没正式踏入修行的人,没有一丝灵气就已然能引动别人体内的灵气!就算日后想到也会觉得不可能吧!

  “杜大叔,你知道嘛?”常道诚突然没头没尾的问着。

  “嗯?你说。”杜金海被问的不明所以,觉得应该还有什么后续,就示意他继续说。

  常道诚深呼一口气,整理下思绪道:“你前几天突然跟我说此地无法,不能修炼的时候我怀疑过,我深思之后发现你那套说辞太巧了,没有任何漏洞,就更让人怀疑。可后来又细细琢磨,发现你根本没有也没能骗我什么,我也就释然了。刚才在看到你出现在校门口的一瞬间,倒是让我又重新起疑,你肯定是有目的的,不知是不是你先前所说的,我的前世是你师傅。不过现在看来我不应该有此疑虑!”

  “嗯,人之常情,你有此疑虑才是正确的,毕竟人心险恶,你切不可因此有心理压力。”杜金海轻声安慰道。看他点头应好,杜金海又教育道:“真正的关系是经得起怀疑的,不管是朋友,还是其他的一些社会关系。只是有时,你不妨把怀疑的时间线放长一些,时间能证明一切。这些都是你在学校学不到的。但有一点,不要轻易去考验别人,你的标准并不适用别人。最重要的一条你记住,见人只说七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就跟不可询问别人家底的道理是一样的。”

  “嗯,我明白。”常道诚重重的点头道。

  “哦,对了。还有一句话,我师傅让我在你能够独立时转告你,我觉得现在就能告知你。”杜金海有所思量后说道,他看常道诚正一脸我认真听着呢,你赶紧继续说的表情,又道:“做自己不后悔的事。”

  “这句话我怎么感觉你说过呢?”常道诚有些不确定。

  “嗯?没有吧?我怎么不记得有说过?”杜金海也是一脸迷茫跟不确定。随即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当下你就有一个人生大决定要做。”

  杜金海看他还是刚才那个你继续的表情,有些无语。好想来一巴掌的感觉被压下后道:“此地无法,你要想入道就要去寻一处宝地修炼,具体去往何处都成。”杜金海停顿一下,用手指了指脚下的地道:“起码此地方圆三百里都不行!”

  “要现在吗?几年后不行吗?刚开始我还以为你都找上门了,在家就能修炼呢!”常道诚有些不太情愿道。

  “虽说,老不练拳少不问道。可修道肯定是宜早不宜迟,都盼着早日修成正果,毕竟夜长梦多不是。当然,晚几年再入道也可,这些得你自己考虑好。”杜金海循循善诱道。

  看着常道诚陷入深深的思量中,杜金海又道:“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半会儿,先吃饭吧!你中午没事的时候再考虑也不迟。”

  不言语交流几分钟就把早餐解决完。

  吃完早饭,杜金海告诉常道诚,自己在大马路那条街最东头的民舍里住着,放学后可以过去找他。

  两人分道而行,常道诚心不在焉的往班级走去。

  思量一上午,常道诚终是做出决定,弃学。一般大毅力者,都是说做就做,牛都拉不回来,就如常道诚这般。可能别人会说他倔强,可是倔强也是需要坚定的信念的,哪怕它是执念。

  他从回到教室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想前想后,思左量右,也计较过得失,经过一上午的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决定,学业就此打住!可能是少年侠心起大作用,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就算在学校混下去也没什么作为。

  说弃就弃,没有与任何人商量知会,一个人吃过中饭回到班级后,就在收拾书籍座椅,一旁的同窗对他如此作为,都有些不解,不过也都没过问,毕竟从最开始班级一百多号学生到现在,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他没有去跟老师说,不敢面对老师,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搬着书桌离去,一如当时帮她搬书桌时。

  不巧的是,刚搬到楼下回廊时,就碰到在此乘凉的学长。他看到常涛时,常涛亦看到他,一脸疑惑,走过来问道:“你搬桌子干嘛?书桌坏啦?书怎么也抱出来了?”

  “不是,我不上学了!”常道诚坚定地回答道。

  “啥?怎么说不上就不上?别闹,你这么小不上学能干嘛?是不是班里同学欺负你?”常涛关心道。

  常道诚没有与他说真实的因由,他不是扫弊自珍,而是怕常涛会笑话他,觉得不可信,就随便编个由头。常涛当然不会由着他,苦口婆心的劝解着,也说了一堆大道理,常涛的同窗也应和着劝解,可说了半天,常道诚还是不为所动。

  觉着自己劝不动他的常涛,拿出手机问道:“你爸的号码你可知道,我给他打个电话,他要是同意让你退学,我不拦着。”

  “俺爸的号码我没记住!”常道诚一听要给他爸打电话就显得怯弱不自在,诚实的回答道。

  常涛好像感觉到他思想上的一丝松动,看他不像说谎,思量一会儿道:“这样吧,你先把书桌搬回教室,老师要问你搬书桌干嘛?你就说桌子坏了,你搬出来修。明天就是礼拜六不用上课,你再待一下午,明天回去跟你爸妈商量商量,再决定。”

  常道诚有些倔强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也认同了常涛的话,可是现在搬回去太丢人,面子问题,让他有些违心。

  大人们觉得面子重要,孩子们亦觉得如此。

  秋老虎般炎热天气本就使人易于燥怒,常道诚的表现更让常涛有些火大,一直没觉得常道诚是这么个倔脾气,油盐不进,微怒道:“就只是半天时间,你就都不愿意上啦?”

  常涛的同窗觉得可能有隐情,再这么劝说下去就有些过激了,偏中立道:“看他也不是心血来潮,估计是预谋已久,三言两语很难劝的动,要不就先让他把书桌搬回去,咱们去给他请个假,让他父母再好好劝劝他,他现在是一心的不想上,得静两天,转过这个弯就好了。”

  常涛叹口气,觉得可行,就没有再阻拦,交代着,让他回去别乱跑,该回家回家,不想回去就明天和他一道,自己去给他请假。

  交代完就跟同窗向教导处走去,路上还在讨论着是什么原因让他表现的这么不想上学?

  打定主意的常道诚,一个人默默的把书桌搬回民舍,校门口没看到门卫,想来是躲在哪里乘凉吧!顺利回到民舍时,常道诚已是汗如雨下。在屋里徘徊酝酿好一会儿,心里与常涛说了声抱歉后,才出门骑上自行车往家驶去。

  骑上自行车的刹那,心中很不是滋味,有对这两年同窗校友的留恋不舍,也有另谋出路坚定决绝,坚定中又有一丝担忧,以及未来璀璨可期。

  常道诚一边骑行,一边思绪,回想着在校园经历的种种,点点滴滴的酸甜苦辣交织,多年以后回头看,这个决定是否正确?都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可再见时景色是否依旧。

  自己要是能早一些遇见杜大叔,是不是还可以省下一笔学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这才开学,回家怎么跟爸爸妈妈交代呢?

  认真的想了几个理由,几番思量后还是作罢!在他们望子成龙的期许下,任何精心编排的理由都没有实话来的实在,哪怕实话有时没有那么让人信服,可事实胜于雄辩,事实就是事实!

  转念深思一想,又觉得这会儿的实话更像瞎编乱造!要是让邻里知道,自己为了不想上学而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编造出要去求仙问道的话,估计他们能笑掉大牙!可是瞎编的不更让父母伤心嘛!

  转念又一想,不上学还需要理由吗?没有理由不就是最好的理由?想到此处,常道诚的胆气不由得壮了几分,脚下的自行车也轻快起来。

  常道诚没有想到的是,他父母在他身上寄倚着深厚希望,梦想着他能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不奢望能飞黄腾达,只愿儿孙不再受日夜操劳的贫寒之苦。他父母都是受过不识字的苦,更加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虽然二老说不出这么有深意的言语。

  ——

  一山巅云霞缥缈处,几人并肩而立,目光似在看着山下,个个仙气飘飘,七彩霞光环绕,神圣无比,看不清身形面容,却听的到两三句言语。其中右侧一人道:“亮魔兽从冥海出来了!”

  左侧一人没有任何波澜道:“是何原因?鲲可有告知?”

  右侧那人回答道:“并无谈论因由。亮魔出发前曾与其有过交谈,具体内容鲲没有透露。”

  中间那人这时也开了口:“既然不愿说,就由着它吧!亮魔兽自洪荒平定后,一直待在冥海,如今这个关头出来,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静观其变吧!”

  右侧那人附和道:“又是一场劫难,是天灾亦是人祸!”

  一梵音阵阵的庙宇中,莲台高坐一全身金光闪闪的佛陀,正在普降佛法高深之秒。台下一众菩萨、罗汉、使者,难得连护持金刚都有幸在外围聆听妙音,体悟佛性。殊不知外界有一波澜正起。

  大荒深处,青山绿水好似都被障气笼罩着,一清净绝美的山崖上,一银袍小将打扮的清瘦男子,正与一身雪白玉袍,青翠玉冠的书生打扮的俊美男子手谈对弈。两相无语,只有不时的清脆落子之声,环绕二人。

  两人都是个中高手,棋盘上犬牙交错,伏线千里,杀的是难解难分,可让人看不见一丝凶狠,满是一片祥和,没有画龙点睛让人称奇之笔,每一子都如孩童似的随意排放,没有定式布局,可关键时刻总能扼敌要塞。

  两人手指翻飞,落子极快,像是出于本能,又像是摆谱布定,不多时就已然收官。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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