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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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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善习者,充实识海增长见闻举一反三,一般不用督促。雍习者,识而达不识而不达见一属一,需不定时鞭策。恶习者,废习时厌习事识一不为一,循循善诱奈何对牛弹琴。

  常道诚明显就属于这三种的,对他感兴趣的可以废寝忘食,对不感兴趣的识一不为一。在班级里他的座位一直都是两侧或者后排,早睡两课时神清半小时,中睡三课时气爽老先生,下午再睡三两课,精神到天明。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教室里得过且过,以前他的学业不说优异但也优秀,他在八十多位学子里也能排进前三十,现在的他,荒废了学业,流逝了年华,空得几页文,不识人间事。课间不是发呆就是睡觉,有些人一觉梦三年自得长生处,有些人大梦一甲子飞升了凡尘,而某人一睡一下午就过去了,浪费。

  人生啊就是这般,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有些人在他这个年纪就需要扛起生活的重担。有些人却已经感叹世态炎凉,有些人却还在懵懵懂懂,傻人有傻福却无虚言。还有些人是含着金钥匙,无忧无虑。

  像他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的学生,班里还有好大一把。这也是没得法子,校小班少,一个班从最开始的百十号到现在的七八十号人,班主任根本管不过来,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般听之任之,只要不影响到认真学习的同学们。算是先生与学生的无声协议,大家都默默遵守着。

  这边杜金海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手里提了些包好的点心零食。毕竟人情关系讲究一回生,两回熟,再见就是好朋友嘛!毕竟中午第一次会面太突兀了。看着手中的零食杜金海思绪飘摇,想起了与师傅的第一次见面,他师傅就是那么直奔主题问他相信这世界上有妖魔鬼怪,神仙凶兽嘛?知道手艺人嘛?想学门手艺糊口嘛?想到这杜金海不禁红了眼。原来杜金海就是常道诚的前世所收之徒,奉师命来寻他今生转世之人以求带其入道修行,以博有成之日不受轮回之苦。可惜事与愿违,殊不知一切皆为定数。

  傍晚学习了一天收货颇丰的莘莘学子,欢喜雀跃三五成群的走出了班级,有的奔池(奔向粪池),有的奔啵儿吧(网吧,时代发展衍生的新兴行业。),操场上也不一会儿就黑压压一片,还有离开教室就回家的乖娃娃。常道诚精神饱满的走出教室,兴高采烈的往宿舍快步走去。

  当一个人的思绪被引到一条未知的线上时,人类探索的欲望就会被激发,在没有探究明白之前想要消除是很难的。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的就是人们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某一些事物或某一个念头在心底埋下的种子所牵引。在课堂上睡觉那会儿常道诚就做起来白日梦:在梦中他拳打三山五岳,脚踏五湖四海,一个跟头云雾缭绕仙家地,一个猛子珊瑚珍宝龙王宫。还好没有醉生梦死地府游,阎王家门无生客,凡人怎敢梦地府。人呐!其实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同样的道理,别人讲述的就很难接受,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会有所疑虑。可要是他自己的感悟,哪怕是黄柯一梦,他也会深信不疑,不撞南墙不回头。

  路上碰到同村同宿舍的高一年级的学长打了声招呼就快步离开了。搞得他学长惊愕不已,他已化风而去。他的学长看向他的背影,眼神深邃思量一会儿,摇了摇头后漫步离去。

  三步并着两步走,没一会儿就来到自己租住的宿舍的院门外,看到杜金海已经在这等着了,手里还提着吃食。就又快走步几步来到他身边就那么干笑着,腼腆中透露出几分乖巧,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实土憨子。杜金海看他这副模样不善言辞不拘谨模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提了提手里的吃食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儿吃的,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合适的见面礼。你也就不需要客气。”

  “哦,那到我宿舍里坐一会儿吧,今天算是开学头一天,晚上没有晚自习。”常道诚满心欢喜的道。才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就敢往宿舍领,这就是农村人的淳朴。

  “嗯,刚好,我还要再跟你详细说一说这个全新世界,让你有一些新的认知。”杜金海道。

  俩人并肩走进院落跟房东打了声招呼就回到宿舍里了,在学校附近的这些农舍里,不是开些文具书店,就是售卖些三餐食品,还有像这种房间只有十个平方左右,摆放着两张床,一张小书桌和一张长凳。简简单单,租给学生们住,就省得上完晚自习还要往家跑。杜金海把吃食拿了出来让常道诚边吃边听自己细说还让他牢记。

  古往今来天下分分合合,战乱纷争不断,上古传承修仙长生之道的法门大多已然遗失损毁,古书典籍保存甚少,一些堪破大道之法也仅仅是被口口相传,这也是为什么古时候得道者众多,虽然所留甚少,可也被先贤用生命守护了下来,才使得现代人有机会一览先贤风采,追寻先人们的脚步。当代一些名川大山里的道门佛教还有几本先贤手札,术法印记,以及国家保存的一些传世之著。是这些书籍印记才使得百姓有望脱离苦海。少也只是相对的,没有接触到才觉得没有,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修行法门者九十九,其中正道有三:道,释,兵儒。邪道有三:妖,鬼,精。魔道有三:身,心,神。术属者有九:金,木,水,火,土,风,雷,时,空。其中五行为原,风雷时空为始。境界者十八也,上为古圣,下为凡,中为浮沉也。其中以兵者得道者最多,寂灭者也最多,道法三千儒占一半,佛法无边修得禅,邪魔不为传统视,修得劫难看心正。

  杜金海正襟危坐严肃道:“咱们直奔主题吧!想要修得大道有好几种法门,其中邪魔外道就先不说了,我辈本应守正除魔卫道。道之一者就是当兵,兵者国之利器也,护国守民者功德无量,而且兵者还受国运加持。也不是说你当了兵就能修成正果,跟其他法门一样也是要看功德的。儒家修的是德:仁、义、礼、智、信,纳浩然正气,不过穷酸腐儒多,道家的路广且宽是最多的,清净无为者为上乘。佛道修的就是禅,他们的禅又不单单指禅,因果报应、明心见性、即心即佛、等。反正啊,道理都被他们说了,占了,真可谓是成也诸佛,败也诸佛。也最重功德。

  万变不离其宗,枝叶虽繁,根骨就那么一条。还有其它的诸子百家的法门也修得,就看你选哪一道了,也可集百家之长化一道而修,也可一窍精百窍通。道家传承现有虎夷山,真武山等,佛教就多了,这个不建议你修,清规戒律太多,你这个年纪显然还没看破红尘。儒家的话就是那些文坛大家,还有好些个文科生也都算,所以儒家门生最多,入门最简单。可是入道者千万,近道者却万中无一。这些你其实不用太过纠结,学哪一道都没大差别,大道殊途同归,只是区别于方式方法以及所走的道路。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现在需要考虑你要不要学这门手艺?要不要踏入修行门,一入修门可就要识海深。”

  杜金海看他想插话就伸手拦了一下又道:“你先听我说完,之后咱们在讨论。人生有数不清的岔路口需要我们自己做决定,而每个决定的背后因果福祸都说不清道不明,牵扯到的得失也无法度量,所以不要轻易决断多三思而行。好比济公一样,他选择遁入空门,就远离生他养他的家和他的父母双亲,舍弃大好年华与荣华富贵。道家讲自然论养生不累俗世,而儒家讲五常天伦,百善孝为先,可还是推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可明白?”

  世事者也,就好比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一样,大道者贴近于民众,生活中也有大道理。

  一入修门深似海,从此凡尘看不真。

  常道诚认真的听着懵懵懂懂间好像抓住了一丝细节,不确定道:“像这些的话好像不能用对比或者排除法吧,不是首先得要自己感兴趣或者说适合自己的嘛?单独以优缺点来选择辛不辛苦去甄选的话是不是本身就违反了道的含义?还有,你问我要不要学这门手艺,你说了半天说的都是儒释道的好坏优劣,就没讲清楚你学的是哪一门手艺。”

  杜金海老脸一红抬起手掌在面前扇了一下颤颤一笑:“抱歉啊,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当个领路人,给人讲解这些没什么经验,说的有些混乱,我只是把我师傅说于我的道与你知晓,这些你自己解记一下哈。我学的手艺就是一些推演,练气,强身,画符的法门,其中推演是以周身事物演算即将要发生的事和已经发生的事情,修炼到上乘可清楚还原事物的根本。练气就相对简单了,开辟气穴炼化天地灵气立于丹田,在辅以术法可伤人斩妖等,练至极致可平地飞升。强身最简单,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单纯的物理锻炼,像挑水砍柴,有为者可力拔山兮气盖世。一种是以灵气淬炼,以大灵力直接灌体温养或以炼体术,修炼大成者刀枪难伤。画符就只是会一些皮毛,像破障,辟邪,护身等一些入门级的符箓。”

  常道诚现在的心里也说不清是惊奇还是,还是惊喜,亦或是好奇。他都没有去深思,这个颠覆了他十六年的世界观的一段话,对于一个不涉世事甚至可以说是不求上进的他一把为了策马前进的扬鞭。他好像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巍峨壮阔,他好像看到自己脚踏祥云遨游在四海八荒,他好像看到自己站在那儿被学校里几个小混混拳打脚踢刀削斧劈而不伤分毫。身体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呼吸也加重了些许,激动的问到:“这些我都可以学嘛?学费要多少?”

  “哈哈,傻小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有缘者分文不取。”杜金海脑袋上扬四十五度,让人不经意间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儿仙风道骨,可惜缺了点儿小胡子。他伸手在下巴上虚捋了两下爽朗道:“你肯学的话,这些都可以学,不过要分前后!”

  常道诚很是不解,不过脑子的问道:“何为先后?”

  “老话说的好,欲成其事,必先成其器。”杜金海一脸老学究的神态,外加一丝成功抛出诱饵似的奸媚侃侃而谈道:“老儒家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修身,方能养性,进而论道也。”

  看着常道诚一副你继续我洗耳恭听的表情,杜金海很是受用怡然自得接着道:“兵者跟道家还有大部分的佛教之人都会先去进行物理强身,通关锻炼使身体机能达到充沛,进而再去练习各种功法术法。儒家呢却没有刻意练体这一说,这不是说他们就不练体而是他们的观念是以文人自居,兵家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群莽夫。然而现在这个时代灵气的稀薄,使我们不得不先进行提升体能,体能的充沛才能是我们更好的吸收天地灵气。你这个年龄呢身体本就属于充沛状态,所以可以直接进行练气。我这里有我师傅留的一部练气的基本功法,也是我修习研究过的,隶属道门名曰《清静经》,你研究研究。”说完就从怀里摸出一本封面泛黄的线装书籍。

  常道诚看到他把书递了过来连忙站了起来,略表尊重的双手掌心向上平横在胸前,都有些轻微抖动。等杜金海轻轻的把书放在了他手上,他那眼神满含激动与大喜,牙关都有些打颤,在得到杜金海示意后,就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书本。

  这可是迈入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啊,可开启人生新的篇章,我欲力拔山兮。

  打开书后第一感觉就是,不能翻的那么狠,这书看着破旧,事实上翻开一看则更破旧,烂豆叶般皱巴巴的书页感觉随时都可以散落一地!常道诚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么书他是怎么保存的,这么破,揣在怀里能放的住?啧啧,果然是高人呐!

  纸面上以毛笔小楷书写就的字迹也以暗淡模糊,没有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字迹还没模糊到不可辨认。书本扉页上写就的是:太上清净者习天地后天灵气,寻自然无为之道,开明见心守罔出尘,明心见性明悟见仁,得仁以清,得清以宁,得宁以灵方可谷以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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