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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尽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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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从此承认杜预,便是值得他忠心效力、追随的主君。
对江东四大家族,为首的陆家嫡子而言,这称呼无疑是一次根本的态度转变。
陆江诚挚道:“我等虽读书人,却有忠心报国的一腔热血,过去苦于报国无门,有力无处使,是主公你给了我这千载难逢、建功立业的机会。我若不逢明主,岂有这等机缘?以后,水里火里,都请主公指路。”
梅尧臣也沉声道:“我代表江左梅家,向主公效忠。如今天下纷争、列国争霸,但唯有主公,才是人族明日之希望。无论主公日后决定如何,我梅家都将全力支持!”
这话,说得同样意味深长。
无论杜预作出何等决定,梅家都将誓死追随。
这里面,自然包括杜预谋反。
杜预如今拥有的地盘、军队、权势,也达到了巅峰。
长江以北,阴山以南,东海以西,关陇以东,这万里疆土,数十大州郡,上亿人口,都在杜预完全掌控之下。
毫不夸张的说,杜预虽然名义上是大唐臣子,但他掌握的大唐势力,甚至远在金陵的南唐小朝廷之上。
列强各国,都将杜预视为一股蓬勃兴起、勃然而兴的强大势力,可以与十国比肩而立、列强并列的新兴强国主君。
梅尧臣既是效忠,也是试探。
大唐众臣、众女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杜预作【出师表】和【后出师表】,早已将自己的远大志向、鸿鹄之志,广而告
之,向天下宣布。
完成大唐疆域重归统一大业后,杜预的下属最关心的,是下一步杜预将何去何从?
是将权力重归朝廷,重返考场,还是列土封疆,自立为王?
是退隐山林、梅花相伴,还是著书立说、坐而养望?
看似杜预的选择余地很大,但进退都很难。
所谓百尺高杆,更进一步。杜预已经走到如今的地位上了,进退也不只关系他一人,而是关系整个杜预集团的利益,甚至身家性命。
杜预若决定隐退,杜预集团顷刻之间,将面临朝廷和内外部强敌的清算。
有杜预在,便有擎天柱,主心骨,哪怕再大的强敌,众人也不怕。
杜预听了梅尧臣的话,却并不马上回答,只是远眺阴山,仿佛要穷尽草原那边的风景,看到云与山的彼端。
众人面面相觑。
王文昭叹息道:“我知道,要你做这决策,很难。看似你一人之力,逆转乾坤,重塑山河,功成名就,风光无限,但实则已经进退维谷,没有退路。”
“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交出权力,变回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举子身份,再踏入考场,重新科举。如此一来,大唐之内,你文名声望无人可比,但人为刀俎,你为鱼肉。朝廷不会放心你的,随时都会明刀暗箭。”
“要么,依靠你无敌的诗词才气,举起反旗、列土封疆。固然可开创帝王基业,却也落得叛徒的骂名。此生,
无缘圣道。”
杜预负手而立,凝视远方,淡淡道:“舍此二途之外,别无他路可走?”
王文昭坚决摇头:“我替你想了多少时日,古今中外,多少手握重权的英杰才俊,最终都难逃这两条路——要么命运被人掌握,要么掌握别人的命运。舍此,别无他路。”
杜预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充满自信,强大的自信。
“这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如说之前无人能走出第三条路,那我···便来做这第一人吧!”
杜预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这意味着,杜预要走的路,不是别人走过的。
他既不要自立为王,又不要任人宰割。
“那,你想要何去何从呢?”
众人关切问询。
此时,一人一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林如海。
这老岳丈不远万里,从江南之地连夜兼程赶来。
他自然带着太后的旨意,来与杜预沟通、下一步该如何的。
林如海连放马的时间都没有,一个才气神通【跬步千里】,直接闪到杜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逼问同样的事。
“女婿啊。”
“你得给朝廷一个交代,到底要怎么办?”
“我回去,怎么跟朝廷、跟太后交代?”
林如海这一路上,也日夜不宁,辗转反侧。
他也在替女婿考虑,替自己考虑。
不是说,林如海突然转变尿性,变得善解人意,但他与杜预特殊关系,如今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根本无
法解开。
但怎么想,林如海都悲哀地认定——杜预死定了。
正如王文昭筹谋的,他也认定走到今时今日,杜预只有两条路——要么造/反,要么任由朝廷宰割。
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女婿啊,你先不用管我在朝廷中的地位,也不用管太后怎么封赏怎么说的,你只给我一句白话——你准备怎么办?”
林如海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数十万唐军、部下都竖起耳朵,侧耳静听。
因杜预接下来的表态,事关重大,关系每一个人的命运。
杜预的麾下、部属,固然有大把的人,希望杜预独立,他们才好谋取一官半职、加官进爵、从龙之功。
但更多的人,例如裴十二、裴十四、公孙大娘等忠于大唐的,还有普通的将校士卒,却不希望大唐走向分/裂与内战。
一旦杜预决定举起反旗,事态将无可收拾,走向内战。
刚刚形式上恢复一统的大唐,也将再次陷入万劫不复深渊。
惨遭安史之乱蹂/躏的大唐百姓,也将再次流离失所、颠沛苦难。
杜预虽然只有一人,却关系亿兆百姓、大唐气运、天下命运。
他,将何去何从?
林星河嗔道:“爹,杜预刚收复了全部失地,你就上门来逼问这事?能否让他喘口气?”
杜预笑了笑,负手而立。
忆往昔,峥嵘岁月,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与此同时。
蒙元帝国。
杜预在凝视蒙元的同时,蒙元也在凝视他。
距离
杜预不过十里,一处山谷中。
一头鹄鹰俯冲而下,落在一个骑马鹰目男子右臂上。
铁木真正带着察哈台、窝阔台,凝视着十里外,阴山巅峰上的杜预。
铁木真狼目,闪耀着精芒。
窝阔台不解道:“父汗,儿臣不明白。那杜预数次与我蒙元对抗,羞辱长生天,杀我大将,灭我大萨满,还杀了赤术和吐谷,您都明发天下,要帅百万大军南下攻打大唐。为何一直按兵不动?”
察哈台也狼目炯炯:“就是。过去若我长生天,还未苏醒,对文渊阁我们有所顾忌的话,如今我神长生天已复苏,并颁下明确神谕,要杜预之妻的心脏,来恢复神力,您为何还瞻前顾后,这可不是您一向风格?”
“闭嘴。”
铁木真淡淡道。
两人不敢再言,但表情明显不服。
铁木真微微一笑,扬鞭一指:“我之前诏书,只是给曹操、孙膑火上浇油,给他们打气,拼命火并。反正写个诏书又不要钱。”
“但谁能想到,杜预如此厉害,两首诗,断送了曹操、孙膑五十万大军?”
“吴蜀两国,也不敢再战,纷纷退兵。”
“我蒙元亲自下场,也不过是给杜预彪炳史册的战绩上,再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们,想去给杜预添馅儿吗?”
窝阔台、察哈台沉默不语,打了个冷战。
杜预创造奇迹,远非一次。
一次两次,叫偶然,三次以上,是必然。
“难道就,这样算了?

窝阔台不甘心道。
“长生天的子孙,狼神的血脉,自然不能这么算了。”
铁木真冷笑道:“若我真的下场,出兵百万,才是帮助杜预大忙。”
两子:“???”
铁木真沉声:“因大唐朝廷畏惧我的威严,不敢轻易解除杜预职务,或者逼迫杜预太甚。”
“甚至列国,也不敢轻易真的大打出手。大汉、东齐,也不会真的倾国之兵,攻打大唐,同样畏惧我们大举南下。”
“这一切,都因我之前太过乐观、过于高调,树大招风,引来了各国的猜忌和恐惧。”
铁木真沉声道:“是我,之前错误顾忌了形势。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
“你们见过狼捕猎羊群吗?”
铁木真突然话锋一转。
“大雪之中,狼群如逼羊群太紧,羊群就会团结起来,将羊角一致对外。狼反而吃不到羊。”
“狼群最聪明的策略,是远远跟着。”
“这样,强壮的公羊就会在见不到狼之后,为争夺母羊和头羊位置,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打架顶牛。”
“当羊群陷入混乱后,最好两只公羊勾角在一起,难分难解,无法分开的时候,我们再出现,将他们一起收拾了。”
“高!”
窝阔台激动道:“原来如此。”
“父汗的意思,是我们不能逼迫大唐太紧,大唐朝廷会畏惧我们南下,不敢真的对杜预下手?”
“但若我们作出一副人畜无害姿态,朝廷反而会让杜预鸟尽弓藏
?”
“功高震主、兔死狗烹,是汉人的传统。”
铁木真冷笑道:“阴山,只是暂时还给杜预,他一死,我们依旧放马阴山,饮马黄河,甚至打到长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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